既然做了負心之人,就不要再一次又一次的來傷害她,往事不論,從今往後,若是有人再敢傷害於她,魚腸出世,專諸、聶政之流,將不絕於道!”
李鐘秀,袍袖下的手曲捲做爪,老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你鬼谷一脈早與王室有著誓約,莫非你要找死?”
郭解嘴角的冰冷瞬間融化,咧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但是聲音卻如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惶惶夢境,道統斷絕,李陰人,你的繡衣……老矣……”
說罷拂袖而去,李鐘秀怔怔的站在遠處,身上的殺氣就在這一瞬間洩盡了,大長秋森冷的望著郭解離去的方向。
不解的問道:“老祖宗,此人心中不敬,為何要放他離開?”
李鐘秀回過神,卻瞬間又蒼老了幾分,一種從未有過的腐朽之感,讓大長秋驚慌失措,李鐘秀搖搖頭。
苦澀道“老夫……留不下他。”
隨後李鐘秀便突然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失控:“老夫老朽,繡衣也殘破了嗎?”
大長秋驚呼道“老祖宗,繡衣使者乃是陛下的天子之劍,您……您莫要被那人亂了心神啊!”
李鐘秀長嘆一聲,緊握著拳頭緩緩的松開:“忠膽如繡,赤血透衣,報我漢皇,死不旋踵……罷了……罷了……”
李鐘秀挺拔的身軀佝僂了半分,朝著阿嬌的寢殿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郭解前腳邁出大殿,一口鮮血就從口中噴湧而出,臉色潮紅,如同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般。
他默默的用袍袖擦去嘴角的鮮血,目光閃爍喃喃自語道:“道心上的缺憾嗎?既然無法抹去……那就守護著好了,師傅說過,有弱點的才是人……沒有弱點的是獸,看來,我終究還是一個人啊……哈哈哈……”
阿嬌怔怔的望著書桌上成堆的圖譜發呆,李鐘秀默默的望著這個清瘦了許多,略顯疲憊,卻一而再再而三給大漢朝帶來一連串沖擊的女子。
阿嬌是他看著長大的,但是就在這一年來,李鐘秀不知道多少次暗中觀察著這個孩子,卻始終無法看透,更無法理解。
是什麼讓她在短時間內有了這樣大的變化,難道真的只能歸結於她口中的那個夢嗎?
“老祖宗,您說,阿嬌錯了嗎?”阿嬌悲傷的問道。
李鐘秀默默的坐在她的身邊,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斟酌了片刻,李鐘秀還是說道:“孩子,你沒有錯,錯的是這個大漢,那樣的功績,對於你來說,是禍不是福。
陛下他如此做,更多了是為了保護你,保護陳氏,大漢是劉氏的大漢,更是勳貴、士人的大漢……”
李鐘秀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阿嬌粗暴的打斷,今日她的憤怒已經擠滿了整個胸膛,她怒吼道:“什麼學富五車的董夫子,什麼狗屁的文武全才竇丞相,哪有那笑眯眯的,下黑手的鄭老倌!
他們算什麼?一群土包子!抱著畝産兩石垃圾當寶貝!一幫沒有遠見,屍位素餐的狗官!一堆魚肉百姓,醉生夢死的勳貴!
他們算什麼東西,值得本宮生氣?值得本宮發怒!”
阿嬌跳著腳,將手邊的硯臺,圖紙,丟的滿地都是,掀翻了桌子,打碎了陶罐,折斷了竹簡,撕碎的綢布……
李鐘秀笑呵呵的望著阿嬌不斷的發現,還順便給阿嬌遞過去了一隻小匣子,方便她接著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