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小鳳送去欽差之處,也是為了保他的性命。
如今欽差失蹤,小鳳也不知去向,恐怕是朝中人所為。
蘇琦想了想,手指沾了點茶水,在石桌上寫下一個“兇”字。
蘇暉微微點頭,他向不少江湖朋友打聽了,沒有任何線索。欽差的行蹤飄忽不定,也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能掌握他的蹤跡恐怕只有身邊的人了。
鳳內侍剛送去不久就發生這樣的事,想必跟他也有些幹系。
這一點,蘇暉卻沒有告訴蘇琦。
在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這個已經離開蘇府的二姐能夠過得快活一點,少操心一點,每天高高興興的,沒有人再欺負她的日子。
這樣的事,還是少摻和比較好。
今天蘇暉過來,也只是想給蘇琦一個交代。
與其讓二姐在別人口中聽到些不實的謠傳,倒不如自己親自來告訴她。
蘇琦拿著茶杯,直到裡面的茶水涼了,才飛快地在石桌上沾水寫了“靜等”二字。
她雖然有些擔心,卻不希望蘇暉摻和到這件事裡被連累。這個弟弟一副熱心腸,喜歡打抱不平,可是朝廷的事,不是他們兩姐弟能插手的。
若是讓蘇暉受傷了,蘇琦鐵定心疼得不行。
如今他們能做的,也只是安靜地等訊息傳出了。
蘇暉在石桌上用指頭點了點,表示明白了。
他還以為二姐的心裡是歡喜鳳內侍的,這才把訊息告訴她。而今看來,卻遠不及自己想象中關系不同。
如此更好,蘇暉也能少擔心蘇琦被捲入朝廷的麻煩事裡難以抽身。
蕭季從書房來到庭院時,蘇暉已經離開了。
石桌上放著兩個杯子,茶水已涼,一碟糕點卻沒有任何人動過。
蘇琦怔怔地坐在石凳上,安靜地望著湖中的幾尾錦鯉歡快地暢遊,神情看起來並沒有多高興。
蕭季覺得有些奇怪,這女人每次見到蘇暉笑得像朵花,今天倒是不像平常的她。
他走過去坐在蘇琦的身邊,忽然淡淡說道:“左相打算給蘇暉說一門親事,估計最晚年底便讓他成親。”
蘇琦猛地轉過頭,一臉震驚。
左相老爹居然要給蘇暉說親,為何弟弟剛才提也不提這件事?
想起欽差失蹤,小鳳亦然,她總覺得左相在此刻提起蘇暉的親事,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蘇琦涼涼地問:“左相打算跟哪些人聯手,才讓他們家的姑娘嫁入相府?”
“聰明,”蕭季笑了笑,伸手將她擁入懷裡:“左相的勢力被新君一再打壓,這個老狐貍忍不住了,打算舍棄中立,加入某一派之中。”
“於是,蘇暉的正妻之位是一塊讓人垂涎的香餑餑?”蘇琦後背靠著蕭季,背對著他,讓人看不清神色,只是嘴角微微揚起一絲譏嘲的弧度。
“蘇暉是左相府裡唯一的男丁,遲早要繼承一切。他又武功蓋世,得了武狀元的名頭,當年不知多少官家小姐傾心於他。”
蕭季想到左相的作為,也有些不屑:“單單一個正妻的位置,他實在是有賺沒賠。不僅給左相府增加了籌碼,也讓蘇暉以後有了靠山,真是一石二鳥。”
左相真不愧是老狐貍,大女兒許配給了掌握軍權的定國將軍,二女給了皇帝,三兒子的正妻人選卻是一塊誘人的大餅,不知多少人家爭相恐後地搶奪……
即便二女不幸遇刺身亡,左相身上依舊掛著皇帝岳父的頭銜,誰敢公然得罪他?
就連儲君要打壓他,也是循序漸進,不敢魯莽而為。
說到底,左相精打細算,府中三個兒女皆是上好的棋子,還用在了最好的地方……
蕭季低頭嗅著懷裡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微微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