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立刻打消了年頭,不管其他,就是這個打頭大喊的禦林軍就不值得同情,分明就是要煽動其他人來對付自己!
還說新帝怎麼徹底放開手把人直接放出來,原來還收買了幾個禦林軍當作心腹在其中渾水摸魚。
蕭季聽了,二話不說從袖中取出一物,別說是不遠處的禦林軍,就是蘇琦在他身前都沒能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聽見剛才大喊的禦林軍慘叫一聲便倒下了。
他胸口被刺入了一柄兩只寬的飛刀,倒下後便沒了聲息。
混戰中的禦林軍動作一頓,場面詭異地安靜下來。蕭季這一手震撼了所有人,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還能穿過混戰中的其他人,絲毫不差的殺掉目標之人,這是何等可怕的武力!
“不想死的都退下,讓開!”蕭季高喝一聲,戴著紅布條和另外的禦林軍馬不停蹄地立刻分開出一條道來,讓駿馬能夠過去。
蘇琦也跟著喊道:“不必戀戰,隨朕殺進去,你們都會是最大的功臣——”
不少禦林軍因為苦戰身上受了傷,正是疲倦不堪的時候,聽見蘇琦的話頓時雙眼一亮。
功臣,功勞,犒賞,沒有誰能夠抵禦得住。
戴著紅布條的人發現那邊士氣開始高漲了,忙不疊地大喊嘲笑道:“你們居然相信昏君的話,他的話能信嗎?你們替昏君賣命,轉眼昏君就要把你們都殺得一幹二淨。”
見有人露出怔忪的神色,顯然有些動搖了,蘇琦也嗤笑道:“你說的是新帝吧?依照他的性子,別說是我們這些人,就連你們也別想留下性命才是。”
說完,她又搖頭道:“你們作為同僚自相殘殺,新帝看著有趣,根本不顧你們的死活。不然你們才多少人,卻要硬拼,看看身邊倒下的人有多少,死去的又有多少,最後能活到最後得到賞賜的又有多少?不過在我看來,最後活著的那個人未必真能得到所謂的富貴。沒命享受,算什麼富貴?”
蘇琦的話比起之前那人的喊叫更能說服人,不管他們怎麼自欺欺人,昏君好歹是一時興起折磨人,新帝卻是每天都在發瘋,一個不高興就殺人。
死去的宮人不知道有多少,收拾屍身的禦林軍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若非如此,怎會有一半的禦林軍不願再繼續為新帝效命?
宮人雖然很多從小被送進來,身份低微,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卻都是活生生的人。
每天來來去去的,他們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死去,禦林軍眼睜睜看著怎能不害怕。
每時每刻都處在驚懼之中,禦林軍很多人受不住了,寧願聽從左相和霖鳳的話效忠昏君。
起碼有這兩人約束著昏君,不至於跟新帝一樣濫殺無辜。
見起了效果,蘇琦知道再不能停留,不由拍了拍身邊的蕭季。
蕭季臨走前繼續添了一把火:“本將軍的親衛很快就到,你們堅持片刻,務必保住性命,可不能在勝利之前就丟了小命,潑天的富貴都送給旁邊人享受了。”
眼看士氣大漲,他一踢馬腹,帶著蘇琦馳騁而去。
皇宮裡一片混亂,哪裡還有蘇琦離開前的井井有條?
蘇琦面色凝重,直到駿馬停在大殿前,被蕭季抱著下馬,她才回過神來:“他們在這裡?”
“左相曾說新帝就被困在這裡,因為主殿被毀,一時半會不能住人。”
身為新帝,竟然不能住進歷代帝王的寢宮,對新帝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然而當初慫恿不少人跟著他逼宮,用的就是斬殺昏君的藉口,一群人闖進宮後就被金碧輝煌的宮殿閃花了眼,大多忍不住想要搶些金銀和古董回去,發一筆橫財。
也有家破人亡對昏君恨之入骨的,沒能捉住昏君,就把寢宮砸個稀巴爛。
等新帝想要阻止的時候,卻發現太遲了。如果有趁手的東西,只怕整座寢殿都要被夷為平地。
他原本以為挑起這些賤民的憤怒,能夠成為自己手上的尖刀,放哪裡就跟瘋狗一樣撕咬敵人,還拼盡老命。
這麼好使尖刀,新帝自然不會放過,誰知道刀子是夠鋒利,卻險些弄傷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等新帝登基的時候,這些賤民還虎視眈眈,生怕他大肆揮霍,無視之前的承諾,把他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是皇帝,怎麼連國庫裡的錢財都不能隨意花費了?
然而新帝身邊的幕僚一個勁勸他暫時忍耐,等龍椅坐穩了,這些賤民慢慢弄出京中一個個殺了來洩憤便是了。
新帝聽從幕僚的建議,暫時忍耐下來,只是寢殿要弄得原來的模樣是不可能了,要住人更是需要時間慢慢修繕,把他氣得不行。
如今倒好,左相假意奉承自己,誰知道會跟霖鳳聯手對付他?
蘇琦跟蕭季踏進大殿的時候,就看見三人對峙的一幕。
左相和霖鳳身邊站了不少護衛,新帝身前卻剩下沒幾個人了。
新帝一時不察,被聲東擊西,大部分的人手都在殿外守著宮門,誰能想到兩人無聲無息在宮內埋伏了這麼多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