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要住進夜笙殿,為死去的無辜之人祈福,那就隨了霖鳳的意。
若是他想換地方住,蘇琦倒是好開口,如今卻不好多說了。
蕭季過來的時候,霖鳳剛剛退出禦書房,兩人目光對上,彼此之間就連氣息都冷了下來。
宮人連忙退下一些,免得被凍傷了,早就知道這兩人不對付,卻沒想到剛打照面就已經冰封三尺。
“我還說是誰,原來是鳳公子。不,該叫霖大人才是了,皇上剛剛封賞了官職,如今朝中大臣哪個不知道霖大人成為了皇上跟前的紅人,應該叫重新成為紅人才是。”蕭季冷哼一聲,對霖鳳不客氣地開口嘲諷。
霖鳳淺淺一笑,對他的諷刺無所畏懼:“蕭將軍說的什麼話,朝中大臣哪個不知道將軍才是皇上的心頭肉。不但信任有加,還事事順從。只是將軍不要忘記了,君是君,臣是臣,這分寸要拿捏謹慎一些為好,不然害人害己,別怪在下沒提醒將軍的。”
說完,他不管蕭季鐵青的臉色,轉身離開。
蕭季進殿的臉色很不好看,蘇琦早就聽身邊的宮人悄聲提起他在外頭碰見霖鳳的事,無可奈何地道:“將軍這臉夠黑的,以後還要跟鳳公子共事,你們兩人明面上就不能好好相處一些?”
私底下要如何就如何,起碼在明面上讓人挑不出錯來。
聞言,蕭季揮揮手打發伺候的宮人出去,臉色這才好轉道:“皇上想什麼,我們兩人關系不好,朝中大臣才會更放心。要是我們明面上交好了,他們只怕晚上都要睡不安穩的。”
蘇琦聽著好笑,只是仔細一品,又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將軍的意思是,剛才你和鳳公子在外頭針鋒相對的模樣是故意的?”
她知道宮裡不知道有多少朝中大臣的眼線,不可能都徹底洗幹淨,總歸有漏網之魚。
剛才的是隻怕明天就會傳到宮外那些大臣的耳中,兩人不和,朝臣想必是要拍手叫好的。
如果他們兩人真的交好了,互相聯手,文武結合,這些朝臣不紅著眼叫囂清君側才怪!
蘇琦眨眨眼,奇怪道:“你們之前鬧得好像關系不好,原來私底下如此有默契的?”
她還以為蕭季跟霖鳳互相看彼此不順眼,根本不會有合作的機會,如今倒是自己看錯了?
蕭季不悅地挑眉道:“誰要跟那小子合作,不過是看在皇上的份上,免得有些不長眼的人來搗亂而已。”
見蘇琦嘴角噙著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他不由生氣地伸手捏了捏蘇琦白皙柔軟的臉頰:“我跟霖鳳要真是聯手,皇上就該擔心才是,怎麼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蘇琦抓住他的大手,笑道:“你們都是盡心盡力輔助朕的,要是能好好相處,朕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擔心?”
蕭季有些沒轍了,嘆氣道:“皇上總是叫人擔憂,難怪那小子一個勁提醒我不要忘了君臣之別。”
換作是他,若是看見霖鳳跟蘇琦如此親近的話,都會忍不住主動提醒這事的。
蘇琦抓住蕭季的手捏了捏,聽了這話不由又笑了:“瞧著將軍跟鳳公子對朕是操碎了心。”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二人也是甘之如飴。”蕭季低頭看著懷裡的蘇琦,輕輕嘆了口氣。
誰讓他看上了這個丫頭,自己不護著點,可不就要給別人欺負上了?
“夜深了,皇上也該安寢了。”蕭季一頓,忽然說道:“那小子在內宮一直住著不適合,我也是如此。要不我也在外宮挑個順眼的宮殿,直接住到外宮去好了,免得那些朝臣會嘰嘰歪歪的,禦史又要參我好幾本。”
蘇琦抬起頭詫異道:“將軍在內宮都住了好一段時日了,怎麼突然要搬出去?”
說完,她恍然大悟道:“鳳公子跟將軍不一樣,他住在內宮不自在,這才搬出去的。若是將軍搬到外宮,朕要見將軍,豈不是要派人召將軍進內宮來,豈不麻煩?”
光是想想,蘇琦就忍不住皺起秀氣的雙眉。到時候要見上蕭季一面,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見她一張小臉幾乎要皺成一團,蕭季忍不住解釋道:“不過是怕皇上為難,明天早朝禦史肯定會拿這事做文章。”
霖鳳痛痛快快搬出去了,他還繼續留在內宮算什麼?
雖然朝臣都知道蕭季是皇帝的入幕之賓,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如此明目張膽一直住在內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