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面什麼寶物沒有,隨便賣一樣出去都是數千上萬兩,還要出來向咱們借錢。”杭敏不依不饒,態度再明顯不過,不願意借這錢,至少不能夠讓朱見濟空口白話地就這麼借走。
“畜生,給我滾出去。”杭昱怒不可遏,將手中的碗筷順手砸了出去,杭敏側身躲過,但是飛濺而出熱粥還是燙得杭敏齜牙咧嘴。
杭敏灰溜溜地跑開,不敢多作停留。
杭昱朝朱見濟賠罪道:“殿下勿要為這個孽畜所擾,杭府上下數十口人與殿下榮辱與共,眼下殿下有難絕不會束手旁觀。”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唱的一出好戲。朱見濟側目看向董氏,誰料董氏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朱見濟的雙眼。唉,朱見濟還是高估了董氏在杭府的地位和能量。
朱見濟笑容不改,只是語氣平淡生疏許多,昨天答應得好好地,等大壽一過就翻臉。自己昨晚還忍著不開心幫杭昱背書,擴寬人脈,原來都是白用功,若是沒有朱見濟這個太子,誰會把杭昱放在眼裡。朱見濟是真的有些不開心了,把他當傻子玩弄是吧。
“杭家若是手頭緊張,這八千里銀子也可留在手中,本宮去吳府問問可有閒銀。”吳府,自然是當今吳太后之家,杭皇后已死,吳太后可沒有呀!姥姥家借不來,那就去太姥姥家,總而言之,朱見濟只要借來銀子而已。
“殿下息怒,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畜生的窩囊話而惱火,我杭家可從來都是對東宮忠心不二。”
杭昱還想要維繫體面,朱見濟則是冷哼一聲,“小舅忝列錦衣百戶,既無才,如今看來連德也不曾有半分,徒耗國帑。既然如此,回去之後就奏請父皇免職,以免禍國殃民,為杭府惹禍。”
說罷,朱見濟放下碗筷,起身吩咐何林靜道:“此處說是一家人,全是兩家話。擺駕,祭品寒酸便寒酸些,本宮祭祀母后,心意到了便是。”
杭昱頓時傻眼,如何不明白自己玩大了,玩脫了,只是眼下明顯惹怒了朱見濟,只得以目光示意董氏出面說些好話。
董氏眉頭緊鎖,一臉的不願,只是被杭昱目光催促,無奈出面道:“乖孫,不,殿下,那畜生東西若是衝撞了殿下,老身這就把他捉來在殿下面前賠罪。”
“到底是本宮的舅舅,怎麼好讓他在我面前賠罪,該是我這個不知趣的侄子出面賠罪才是。”朱見濟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沒有過多停留的打算,執意離去。
董氏忽地跪在朱見濟跟前,悲泣道:“昨晚我都已經說了交銀而已,莫要提其他的事,你姥爺舅舅他們非要橫生事端,都是老身的錯,不曾攔下他們。殿下若是有怨,只管朝老身發火便是。”
朱見濟想要扶起董氏,但是還是忍住了,以目光示意一邊杵著的孫震,孫震當即趕來將董氏拉在一邊。朱見濟踏步而去,終已不顧。
杭昱這才心神大亂,不知所措,若是太子殿下與杭府的矛盾公開,誰人還願意依附巴結於他。他眼下所有的榮譽與地位,豈不是要盡數化為烏有。
等朱見濟出了庭院,杭昱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殿下且慢,且稍待片刻。”
朱見濟才不去理會他,自顧自地往前走,杭昱也不敢直接攔住朱見濟的前路,就這樣一人前面走,一人後面追。原本最多不過是十人知道的事情,如今至少變成數十上百人知曉,不出意外的話,到明天全城的權貴世家都知道了。
不知道杭昱現在會不會追悔莫及,但是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付出代價。終於在大門前,杭昱再也堅持不住,恐懼已經摧毀了他所有的矜持與桀驁,他跪在地上道:“都是小人無知,惹惱了殿下。東宮用度不支,小人願意再出三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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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濟譏諷道:“東宮出不起子錢,姥爺這個禮,本宮受不住,還是別了吧。”
“不要子錢,不要子錢,這錢是送與殿下的,絕不敢有所求。”
朱見濟停留片刻,“哦,等你把錢送來再說吧。”說話的時候,朱見濟也懶得回頭看上一眼,誰知道會不會之後又變卦,銀子不到手,一切許諾都是放屁。
總算是得到許可了,杭昱癱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好像溺水之人剛剛被救上岸一樣。
杭敏見朱見濟離去,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埋怨道:“爹呀,你就這麼白送三萬兩銀子出去,天子如今連軍隊的撫卹都出不起了,你這錢想要收回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嘞。”
杭昱氣憤難抑,一巴掌扇在杭敏臉上,直把杭敏抽得滾倒在地,“都是你個王八玩意,我沒有你這個畜生兒子,你給我滾,以後永遠不要進我杭府的門。”
“爹呀!兒子這不是為了這一大家子好嗎?”杭敏還想辯駁,只是見杭昱衝來,連忙遠走,省得被氣頭上的杭昱給活生生打死。
杭府的鬧劇且不管他,朱見濟上了車馬,開始祭祀之旅。
馬車裡,朱見濟見何林靜的神情有異,笑道:“怎麼,覺得本宮出格是嗎?”
何林靜點了點頭,“畢竟是國丈爺,殿下的姥爺,為外人看去,只怕說殿下薄情寡義。”
朱見濟嘆了口氣,“倉廩實而知禮節,本宮又何嘗想要為外人取笑。只是本錢且不知道能否歸還,何況是子錢。”
如今的民間借貸,幾乎都是高利貸,年利率百分之五十都算少的,利率百分之一百的比比皆是,若是遇上災荒時節,甚至是更多。一些高利貸就沒有指望債主能夠歸還,就是為了霸佔土地,強買兒女而已。
朱見濟心中的苦楚,又有誰人知道呢?太子,豈有這般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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