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老鼠不知道是不是餓瘋了,毛髮黯淡無光,倒是一雙眼睛泛著綠芒,飢不擇食地朝朱見濟撲了過來。是覺得朱見濟體型最小,最好欺負嗎?但是很可惜,它選錯了人,畢旺出腿如風,一腳將老鼠踢到一旁的木樁上,此後自有衛兵清理乾淨。
“詔獄卑溼,蛇蟲多有,讓殿下受驚了。”畢旺起手請罪,但是一副姿態怎麼看都像是在看朱見濟的笑話。
“無妨。”朱見濟故作平靜地回了一聲,但是已經沒有繼續閒逛停留的打算了,這裡實在是太詭異了,還是趕緊帶人離開,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彎彎繞繞地,這監獄好像一個迷宮一樣,至少朱見濟已經被繞暈了。即將經過一個轉角,光線愈發明亮,卻聽得前方傳來問訊之聲,“爾等侍奉太子身前,灑掃屋宇,豈不知誰人送入骨灰,生此妖火!”
畢旺嘿嘿一笑,道:“倒是不巧,前邊正在問話,殿下若是眼下就要帶人離開,現在便可以帶走。”
“大人在外面拖延如此久,就是為了讓本宮看這一場好戲嗎?”不容畢旺分說,朱見濟預設道:“既然如此,也不好白白枉費大人的一片苦心,且看大人準備了一場怎樣的大戲?”
畢旺好像吃了一萬隻蒼蠅一樣,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臉色怪怪地。
之後,審訊的聲音不斷傳來,一問一答,男聲和女聲,倒是容易分別。
“從不曾聽聞,也不曾看見有人骨灰,宮中妖火忽起,我等奴婢豈知緣由,不過盡本分,營救太子耳。”
“撒謊,你以為你們昨晚做的事情無人知曉嗎?宮中四處都是天子耳目,爾等半夜密謀奸事,豈會是天地獨知?來人吶,傳東宮侍衛林進福!”
一陣腳步聲過後,一道新的男聲傳來,想來就是那林進福,“啟稟大人,小人昨晚在東宮別院守衛,夜間聽得有人低語,初以為是奸人闖入,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她們在密謀不軌。”
“我們沒有密謀不軌!”
一道重重的拍擊桌子聲,“本官正在審訊,不曾召你問話,乃敢咆哮公堂。林進福你且繼續說!”
之後林進福說的內容,大致是與朱見濟昨天晚上聽到的內容大差不差,最後面一部分他也沒有聽清楚。
“既有人證在此,爾等竟生外逃之心,若非畏罪潛逃,又是為何?謀一條出路來,本官倒是要問一問,你們謀劃的出路可保得爾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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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起火,我等看護不嚴,陷太子與險境,自知萬死無生,何必以此莫須有之罪名羞辱我等。”至此,聲音變得嘈雜了起來。
審官呵斥道:“賊喊捉賊,還在此口舌如簧,昨晚這火分明就是你們放的!”
“若是我等要刺殺太子,太子豈有今日,早已歸西矣,何故起鬼火,縱火燒屋而又拯救之?”
“此正是爾等奸謀所在,來人吶,傳尚膳宮女許玲容。”
朱見濟不知道審訊中的眾人面色如何,但是看畢旺露出笑容來,看來這宮女口中有猛料呀!
之後就聽得那許玲容開口道:“半月之前,東宮宮女和秀蘭自稱父親過世,家貧無處下葬,乃焚之收骨灰,聊以解相思之情,求我將骨灰帶入宮中,又言其父生平最愛喝酒,懇求我出宮採買的時候帶酒給她。奴婢死罪,不知其奸謀,望大人饒命!”
負責操作這一切的,就是這個和秀蘭嗎?尚膳監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真要是誣陷,也說不到這麼清楚,朱見濟神情有些落寞。
唉,錦衣衛就是錦衣衛,辦案能力果然不可小覷,短短一天之內,竟然就查出來了這麼多東西。
審官喝道:“人證物證俱在,妖女和秀蘭,敢生邪念暗害太子,百死而有餘辜!”
事情已經敗露,和秀蘭自知死路一條,有些痴狂地大笑起來,尖厲刺耳,顯得滲人無比。
“我家深受上皇恩典,上皇既北狩,國家危難,當今陛下繼位本也無話說。不期改立太子,更易帝系。那朱見濟無才無德,何以為太子,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正義直言,食祿無功,枉為人臣。今日死得其所,也不負上皇恩典。”
其後,是其他女子對這和秀蘭的謾罵,因為這和秀蘭,她們可是被殃及的池魚,要與她共死了。言語衝突處,底下就直接打了起來,能夠聽到很明顯的廝打聲。
轉角處,畢旺一掃之前的頹勢,對朱見濟道:“殿下,你看這——”
朱見濟並沒有理會畢旺的小人得志,這個結果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走了出去。廝打,或許稱之為圍毆或許會更恰當一些,只這一時半會得,那和秀蘭就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然而仍不忘放肆大笑,即便是朱見濟出現在她面前,也絲毫不改。
必死之人,自然不在乎一切禮儀與規章制度。
朱見濟不以為意,走近過去,一旁的孫震連忙提醒道:“殿下小心!”同時站在朱見濟前面攔住。
朱見濟頓住步伐,看著眼前放聲大笑的女子,面容平靜,道:“你說的對,本宮確實無才無德,不足以堪當儲君之重任。”
在場所有人,包括這女子也感到震驚,併為此瞳孔放大,停止了大笑。
“但是,日後有一天,我會成為所有人都敬服承認的太子。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看見那一天。”
畢旺急了,若是按照朱見濟的說法,這大案可興不起來了,“殿下三思呀!”
“詔書上的太子,一錢不值。人心稱服者,方是真太子!”說罷,朱見濟朝眼前的和秀蘭深深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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