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
沉重到黑雲壓城氣勢的壓力消散,淡淡沙啞和莫名情緒的話從常青山口中說出。
安欣微微一笑,若有深意、毫不避諱的掃過常青山蒼老的臉龐,眸中的冰山似乎更加牢固了,俏臉上卻是蕩起一抹笑容,略帶敬意的說道:“既然如此,常叔叔您先忙著,我就不打擾您的雅緻了,先行離開一步。”
常青山輕輕一嘆,說道:“好,老頭子就不久留你了,好好工作吧!”
“恩!”安欣煞有其事的點頭,蹙著柳眉揉了揉,說道:“常叔叔,我先走了,目前的瑣事還有很多。”
正在安欣又要離開之時,常青山再次說道:“我希望,當初跟著你父親一起奮鬥的老夥計最後能善終。”
安欣蹙眉一回頭,恰好看見一雙似乎筋疲力盡,疲憊不堪的眼睛,那雙渾濁的眼睛這一刻吐露出真正的情緒,在那裡,還帶著一絲不安的忐忑。
安欣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看著常青山身旁的朱羅蘭,驢唇不對馬嘴的說道:“突然想起來,常叔叔,我曾在國外留學時,看見過幾株接近滅絕的異域名花,他們那些粗魯之人不懂得珍惜,我便買下了,可是苦於沒有時間照顧,正好趁此機會看見你,便贈給您這位懂花、愛花之人,說不定能讓它重新換發巔峰時期的繁盛。”
常青山老眼微微一亮,隨即帶著幾根白色的眉毛微微一顫,露出一抹開心的微笑,說道:“多謝了!”
“常叔叔客氣了。”安欣淡淡一笑,冰冷的眸子淡淡的飄過常青山的桌面,若有所指的說道:“照顧花可是耗費時間的事情,既然喜歡花,就要拋棄一些不必要的事情,還有,希望常叔叔能夠用心呵護。”
“會的!”常青山眸中似乎蕩漾著莫名的情緒,微微一點頭,說道。
安欣微微敬意點頭,說道:“常叔叔,我現在就走了,不久留了,如果有什麼事情,以後聯系。”
常青山淡笑點頭,宛如一個和藹的老人露出慈祥的神色。
安欣推門離去,伴著一聲輕微的聲音,安欣正式離去,這回常青山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走到剛剛安欣所在的窗邊,順著她剛剛投過去的視線方向望去,那雙渾濁的老眼微微一縮。
在一座不遠處同般位置的高樓上,陽光普灑下,一個猶如機械一般的身影沐浴著陽光,裝帶著長管一般的器物,背到後背上。
似乎察覺一個視線在看著自己,那道身影靈敏的側過頭與常青山渾濁的老眼相對,一雙冷厲的眼睛中彷彿內斂著刀山火海,一片屍體殘骸堆積成的屍山。
這道身影赫然便是安欣的下屬,古。
古平靜的轉回目光,手法熟練的將長管物體拆卸開來,放在長揹包裡,轉身離去,脫離開常青山的視線。
常青山轉過目光,看向之前安欣所看位置的方位,但那裡已然空無一片,全然了無人跡。
“組織?”
常青山喃喃一聲,他從那幾個位置聞到了熟悉的感覺,那是很多年前的感覺,那時,安建華才剛剛創立國外勢力不久。
“現如今,他們還在,而且已經如此了麼?”
常青山喃喃自語,突然露出些許疲憊,萬萬沒想到安欣多年以後的第一次見自己,居然還動員瞭如此力量。
“被警惕了麼?”
常青山繼續自語,自嘲一笑,是啊,來見自己這個唯一在國內能影響到她的人,被警惕也是正常的。
早先常青山就感覺到安欣的底氣和莫名的危機感,原來是來自組織。
“陳誠他們的意外身死應該就是被他們的傑作吧!”
常青山幽幽一嘆,說道:“虎父無犬子,安家後繼有人啊!”
常青山移步到桌面旁邊,將心腹遞來的檔案報案掃過一眼,旋即沉默的擱置一旁,最後放進垃圾桶的裡面,轉身繼續拿著水灑,看著窗邊的朱羅蘭。
“以後只看花麼?”
常青山喃喃,皺褶中的溝壑緩緩加深,似乎在微笑,說道:“這生活,似乎也不錯。”
“這玻璃,真的擋不住特製狙擊槍子彈啊!”
常青山幹枯的手掌落在玻璃上輕輕拂過,留下一道手印的痕跡,突然莫名的嘆息說道。
說完,他又開始看著窗邊的朱羅蘭,似乎在呵護著它長大。
........
安欣離開常青山的辦公室之後,又是來到集團各位元老的辦公室,談笑風生一會兒,最後在他們複雜的目光下離去。
在之前,這群人看似尊敬,實際上卻端著架子。
他們的尊敬是對安建華的,而並非是安欣,如今,他們並不敢無視安欣,更不敢端著架子,因為,陳誠一家的案例就在眼前。
多年的同職位夥伴最終落得悽慘下場,很難讓他們不害怕。
離去之時,安欣帶著幾名挑選出來的人,讓他們去天健公司報道,隨後自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