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過子彈的人,田博文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意外發生的太過突然。
袁修銘的理智本就行走在崩潰和瘋狂的邊緣,一步即可邁入暗無天日的深淵,他對他的未來在此刻已經看不見期望。
田博文所說的白痴赫然成為壓倒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袁修銘目露癲狂,理智頹然消失,陰柔俊美的臉旁變得扭曲,猶如輸了賭場一無所有的賭徒。
“我殺了你,殺了你!”
袁修銘猛然從車內站起,懦弱的性格得到了莫名力量的充斥,撲向田博文,秀美白皙不像話的手掌握緊成拳,手掌的血肉捏的發白,惡狠狠的沖著田博文的臉沖去。
“啪!”
一聲脆響,一個普通的手掌更快一步,毫無情面的扇在了袁修銘的右臉上,順而為之,將袁修銘的手掌按下,扔至一旁,讓得袁修銘身形一偏,白皙的右臉清晰的出現一個紅色的巴掌印,似乎能夠腫了起來。
袁修銘滿是血絲的瘋狂目中升起迷茫和痛苦的神色,瘋狂宛如被打醒了,重新沉寂下去,理智重新回到他的眼睛中。
袁修銘沒有進一步和提安安穩穩爭鬥,而是重新坐在座位上,雙腿抬起,蜷縮在一起,雙臂緊緊的箍住,雙手手掌捏的發白,迷茫的目光透過車窗看著封鎖圈逐漸完善的樣子,一動不動,仿若雕塑。
田博文心中也是怒極,卻並未再一次出手,而是冷冷的嘲諷道::“剛剛我和那個黑衣家夥搏鬥的時候,你不敢出手,懦弱到底,現在記者來了,你敢和我橫起來了,真的窩裡橫的一把好手。”
田博文裸的嘲諷意味傳出,怒火中燒的他又是感到肺腑之間的不適,不免又是咳嗽幾聲,臉色愈加蒼白。
袁修銘不為所動,目光直勾勾的,神采逐漸暗淡,充滿落寞的氣息,無神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外面被紅藍兩種色彩充斥的外界,警笛聲清晰的告誡裡面的人,這個包圍圈是多麼的受到重視。
田博文見狀,也只好壓下心中的怒氣,時而咳嗽的看向窗外,面色複雜至極,在燈光中,越顯蒼白無力。
吸神腐蝕品,是受到大眾譴責、唾棄的見不得光行為,同時,也受到法律的約束和嚴謹的懲罰。
吸神腐蝕品,在這個法律更加嚴格的世界,將判處至戒毒所三年光陰。
三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呢?
以如今社會的發展速度,三年時間比之上幾個世紀,極有可能有錯過的就是一個世紀的感覺。
但,袁修銘怕自己的身敗名裂,怕自己從今以後失去了明星的身份,怕回來之後,人們提到自己的名字都是用嘲弄和不屑一顧的語氣。
這對自視清高的袁修銘來說,無疑是失去了人生最大意義的打擊。
田博文的擔憂更加深層,自己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常年混跡在這種環境的他,手中沾滿了無數的鮮血,罪孽滔天,涉及到那些不見光的産業也是良多,一旦被捕,再一旦被審出來,他的一生和許多人的一生都不再受到自己的掌控。
“怎麼辦?”袁修銘茫然的問道。
田博文閉上眼睛,年輕的臉上肌肉抽動,半晌之後睜開眼,血絲密佈,沙啞的說道:“走不了了,一旦我們打算沖出這個包圍圈,一切都不用再隱藏,視為拒捕的後果你也清楚。”
袁修銘沉默,如果能沖出,他也想選擇沖出,可外面這個包圍圈真的能夠沖出去麼?
“小武,小圓,你們兩個跟我很久了,我也信任你們,現在你們離開這輛車,等我們被捕之後,你們看趁機能不能帶著槍械還有那些精神腐蝕品離開,若是能,便好,若是不能,那便是天命。”
田博文看向駕駛和副駕駛位上自己的兩個心腹,淡淡的公佈出自己的囑託。
田博文此刻已經不再打算逃離出去,包圍圈來的太快,記者也來的太快,就似乎是早有謀劃一般,田博文根本來不及安全出去,就算安全出去了,他身旁一手帶大的兄弟們不知要死傷多少。
袁修銘不管不顧,他早就已經絕望了,剛剛他打向田博文的一拳是來自他最後的掙紮,不管怎樣,他都離不開了!
“三哥.....”
小武和小圓是兩個較為精瘦的年輕人,看起來比田博文要年輕很多,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他們正屬於熱血到奮不顧身的年紀,此刻聽到田博文的話恨不得為之拼命,雖死無顧。
田博文畢竟年齡大很多,經歷了很多事情,雖然以驍勇善戰而聞名,給人沖動,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形象,但他的理性卻在小武和小圓之上,理智的阻擋住兩人的沖動,將兩人趕出車內。
最終只剩下沉默的田博文和袁修銘兩人。
“或許我剛剛應該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