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三當家不用槍就是因為用不上這種好物了?”
古老闆笑笑:“那可就不曉得了。”
旭試了試,分明剛好合適,完全沒有手指被捲曲的不適。
“袖珍。”
□□只有霰彈大小。不知道古老闆說的是槍還是他的手。
只有六發子彈,還必須雙手拆卸換彈夾。不過這次不是群戰,只要殺一個人,□□足夠了。
原路返回出廳堂上大路。陽光照射在臉上,叮鈴響過,仿如隔世。
旭看看手上藍色腕錶。“才四點半?”
那令人窒息的地下交易持續了不到半小時。旭偏有種洞中方數日世上已千年的滄桑感。他把這歸結為古板這賣老古董的老古董帶來的連鎖反應。
“孩子,買一個寧日不?”
旭騎車走了半路就被路上玩具店大叔叫住。
旭轉頭被一物晃了眼。停車低頭看了看他攤檔裡。都是些洋娃娃扭蛋泡泡糖。就不是合適旭的東西。
不過老闆還是有點眼力勁兒的,知道他不好尋常好英雄愛傳說。
旭算了算時間,是有點早。身為一個孩子,多少要有點孩子相才像話。
旭停下腳步,嗲聲嗲氣地說:“拿一個來看看。”
老闆拿出一個帶黑框眼鏡的縮小版霍山扣小玩偶給他。
旭苦笑:“老闆,你拿錯了吧?”
老闆:“沒拿錯。就是這個。這可是我二舅姥爺在美國偷看到,冒著生命危險才記下來的。那時候他跟童養媳吃劉排喝洋酒。他喝高還是咋的。把面具連著外套一起脫了去。一分鐘後又馬上抓起面具往臉上蓋。就那麼一分鐘。給我遛狗路過的二舅姥爺看見了。虧得他眼尖!你是知道的。這日升會的大當家那是一個神出鬼沒。”
旭知道,寧日是安居島的傳奇。
有人說他就是西街的兔子。有人說他是日昇昌那邊叛逃出來的私生子。
安王奪位請求當時最大的典當行資金援助,日升昌的當家寧昇當場從床底下搬出三箱黃金。可謂有備而來。換天之後七王爺被抄家,錢糧將軍大軍困死在安居島。強敵死去,舊友不在。剩下日升昌跟安家暗暗較勁兒。現在在安居島外大陸那邊,日升昌毫無疑問是最大的黑幫,而且合法。安家暫時動不了寧昇。
寧日私逃出府,一手開創日升會,現在海外逍遙快活。一直白麵具罩著臉示人,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家裡玄關倒是有爺爺的清晰的正面照。他依在電線杆上抽著煙。腦袋快要頂到燈泡。目測有一米九。看到有小孩子來立馬憋氣把煙藏在身後。後背煙霧繚繞擋不住。等看清他手裡那四方塊是拿來拍照的相機。迅速反應過來想擺個帥氣的造型。攝影師從這裡開始十連拍。照片裡寧日嘴裡吐出煙圈,彎腰,想把閉上的左眼放進眼圈裡。無奈睫毛太長,把煙圈從中截開成了一條彩虹橫在上面。下面的半圓白得跟膚色太相似,加上太陽光在背後招進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旭想如果不是後來一道傷疤從右邊眼睛到左下巴,爺爺也是一個大美人。
戴著面具大概是為了新年之際發紅包時免得嚇著孩子們。如今去了美國,在幫會裡算是甩手掌櫃的狀態。居跟他的聯系也只有一串號碼。
老闆還在侃侃而談:“虧得我二舅姥爺年輕時候犯渾進過一趟,心細記得那面具耳邊有一點滴血的大紅長生花紋身。你附耳過來。紀念中學校慶的時候我二舅姥爺回去過一趟。遠遠看見那頂著大眼睛的他緊張地摸了耳後的大紅長生花紋身。這一眼,就再也忘不了那一點紅。到了美國也惦記著。這不正應了那句老話?有緣千裡來相會。寧家小公子的家庭教師,就是那個黑白兩道沒人敢惹的中考高考雙狀元霍山扣,就是那個一人一馬勝過一隊人馬的寧大當家!”
大紅長生花紋身是我瑞哥哥!
小霍霍還暫時不是我家的!
我爺爺寧日就沒上過一天學!
去什麼紀念中學校慶!
那是中心小學!
我三當家陪我打球呢!
旭:“哦!老闆你二舅姥爺身體可好呀!隔著一個中國特色的百鳥朝鳳水池外加一個道鋼化磨砂玻璃旋轉門也能看清楚那一點大紅長生花紋身。”
老闆沒聽懂什麼磨砂磨皮,他隱約覺得水池這光景是一處高階賓館的地標。沒敢對上。只得呵呵應一聲,“那是!我二舅姥爺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