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看她。

圓圓的小臉有些蒼白，睫毛長的可以在臥蠶處投下陰影，散在肩頭的頭發充滿光澤。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

他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看著窗外藍藍的天。忽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對面走廊飄過，他起身跟了過去。

他隱在空氣中跟著這股氣息走到走廊盡頭，那有間血庫，又走了出去，經過一條又一條的公路，再到學校的職工宿舍。

貓妖的所在地。

他看見苗教授一臉痛苦的癱倒在地，又掙紮著起身，將身上的血包掏出來，一袋一袋的擠在杯裡。

已經傷的站不起來了還在折騰什麼？

多虧他受傷嚴重，不然哪能一路跟隨到這還不被發現。

苗教授小心翼翼的端著盛滿血的杯子，像拿著的如生命般珍貴的寶貝，每走一步又似踏在鋒刃上艱難。他痛苦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讓人不得不産生悲憫之情。

終於他走到床邊，口裡唸了一訣，空蕩蕩的床上兀的顯出一個女人的軀體，她閉著眼安詳的幾乎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一張貓臉若隱若現。

他撐著她的背，將杯中的血喂進她的嘴裡，兩三杯後，他懷裡的“女人”的氣息明顯變強了，他抱著她，欣慰的舒展了眉頭，就這樣緊緊的，久久的，抱著。

楚亦半天才回過神來，不知該進還是該走。他明白苗教授是在救他的妻子，那些女大學生的失蹤也應該是他為救妻子所為……

汪銘突然出現一把拉走他，“你準備怎麼做？”

楚亦搖頭，維護人妖和平共處本就不是他的責任，他為什麼要傷神。汪銘也不是給自己找事的人，是覺得事情鬧的有些大了才想和苗教授說下，之前他來見屋裡沒一點氣息便走了。感到楚亦的氣息他才折返，萬沒想到苗教授將他氣息微弱的妻子隱藏在屋裡。

他倆互相看了一眼，走進苗教授家中。

苗教授一見到他倆登時聚起殘弱的靈力欲與他們殊死一搏，汪銘快速閃現過去制止他，“別鬧騰了，你這樣能接我幾招。”

“我們是同類，本該守望相助，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苗教授灰心的垂下頭，“你們幫不了，你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阻止我。”

“傷害人類你會遭天譴的。”汪銘的勸阻很是淡定，好像也就這麼一說。在外人聽來卻是冷傲的，帶有威脅色彩的。

“那又怎樣？千年前我們妖族與神大戰之後，世間再無神的蹤跡，卻有留存下來的妖，這就說明我們更勝一籌，人間就該由我們管控。偏偏自那以後我們每傷人就會遭到反噬。

為了生存，我們漸漸入世，融入人這個群體，靈力也逐漸減退倒有了部分人的特徵，成了個半人半妖。

看看人類都在幹什麼！殘殺虐待我們的同類，破壞生態環境，搞得我們沒有一處安生的地方修行。這些都可以原諒，但我和夫人克己奉公從未傷害人類，為何夫人會命不久矣？人類為了吃為了穿就可以殺我們的同類，我為了救夫人為何不能殺幾個人類！？”

苗教授氣憤的青筋暴起，一席話說的汪銘啞口無言，楚亦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在人類的世界裡妖真的過得這麼憋屈……

人類如此殘忍嗎？

半晌，汪銘才說：“我倒有個辦法，也許可以救你夫人。”

苗教授眼睛瞬間有了光亮，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什麼辦法？”

“我們新陳代謝的速度是人類的萬分之一，可以說是不老不死的，你夫人既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照理說不會有性命之虞，她現在這樣應該是靈力消散造成的。”

苗教授搖頭嘆道：“我試過了，渡給她的靈力全都化開了，聚到她的內丹裡又分散了。”

汪銘勾唇莞爾，“我們的靈力當然過渡不了，因為我們不算是真正的妖，靈力早就不純了。”

他輕輕指了指楚亦，充滿把握的說：“你看他，他就不一樣了，他是當世唯一可以救你妻子的人。”

苗教授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楚亦身上，若有若無的妖氣籠罩其身，清澈純淨的眼神不沾半點人氣超然脫俗，他驚喜的喊道：“你，怎麼會？那晚與我交手的是你？”

楚亦點頭，“對不起，把你傷重了。”

“沒事沒事。不打不相識嘛，你救了我妻子，我永生永世都會感激你的……”

汪銘打斷道：“現在不行，他被你打傷了，無法過渡靈力。”

苗教授冷眼相看，“我能傷到他？”

“不是，因為我沒有內丹護體。”楚亦解釋道，“現在我沒法過渡靈力，等我找回了內丹再來相救。”

“沒錯，現在你可以從各個醫院拿點血包，別拿太多了，會惹人注意，每日給你夫人喝下一杯，即可續命，到時楚亦找回了內丹，身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就能給你夫人過渡靈力了。”

苗教授只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