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乙連忙解釋:“金甲哥哥來府比我早得多,又是王爺近衛,木乙不敢……”
“好了。”江流打斷他:“你在說給房頂上的暗衛聽嗎?”
兩人沉默下來,默默站在原地豎起耳朵。沒過多久,頭頂果然響起一陣細微的“霹靂乓啷”聲,不明顯,但帶著難得的慌亂。
江流:……
木乙:……
等把木乙翻新成功後,兩人便一道去了紅袖館。
紅袖館門前,一盞風鈴高高掛著,隨風搖曳,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門口站著兩個身穿煙羅粉紗的侍女,正笑盈盈地接客。
“二位可有邀請函?”姑娘問。
“沒有。”江流道:“進紅袖館還需邀請函?”
“平常是不用的。”侍女嬌笑一聲,語氣卻是不容置喙:“今日有貴客至,媽媽吩咐了,非持帖者不得入內。”
“姑娘請回吧。”
江流抬眸望了紅袖館一眼,館外雕樑畫棟,在晨光中隱隱透露出一股奢靡與迷亂。木乙正要說什麼,就見江流神色自如地從袖中掏出一塊鑲金嵌玉的腰牌:“見物如見人,這夠不夠?”
木乙本還維持著的笑容頓時裂開。
侍女怔了一下,忙弓身行禮:“恕奴婢眼拙,姑娘好氣質,原來是王府的人,還請隨我來——”
“不必。”江流笑著朝她微微點頭,一腳跨入門檻:“我自己進去便是。”
紅袖館裡燈影重疊,香氣氤氳,舞姬在內堂的水榭間伴著絲竹聲緩緩起舞。木乙連頭都不敢抬起,江流拉住他,把腰牌塞進袖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明白,明白。”木乙連連點頭。
江流一路往裡走,目光不曾在四處流連,直到走入內廳,一個身著桃紅長裙的女子款款走來。她約莫三十出頭,眉間溫婉淡然,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股久經沙場的風情。
她抬眸看了江流一眼,又掃了身後垂頭不語的木乙,輕聲道:“稀客呀,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江流掛著笑意,聲音放得極輕:“我來找挽月娘子敘敘舊。”
那位媽媽神色微動,隨後抿唇一笑:“姑娘怕是認錯人了,挽月娘子今日不接待外客。”
內廳人來人往,酒氣混雜著撲鼻的香氣惹得人頭暈,江流眉梢微挑,笑意不達眼底:“不接待外客?那如何在何大人府上進進出出?”
女子笑容一僵,很快又恢複了溫柔婉轉的模樣:“姑娘說笑了,何大人是朝中重臣,挽月不過是個尋常女子,怎會與他有來往?”
江流緩步走到屏風前,手指輕輕掃過雕花木紋:“當真不認識嗎?”
那女子臉色微微一沉:“姑娘這話問得蹊蹺,我紅袖館的姑娘自然是接待來客,但挽月娘子一向清高,怎會與朝堂之人牽扯不清……”
江流見她久不鬆口,便換了一副輕松的神情。她從袖中掏出腰牌遞給媽媽,笑容更深了幾分:“媽媽不要誤會,我本是王府的典儀,與何大人也算是舊友了,今日前來就是想與挽月娘子敘敘舊,再為王爺傳個話。再無其他心思。”
女子一愣,將她手上的腰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片刻後,她抬手輕聲道:“既然是挽月娘子的故人,便請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