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他是敵人的話,自己就是在賭敵人對她的生死有多在意。
說起來挺可笑的一件事,可她不得不賭,她想過安生日子,不想以後連出門都要擔驚受怕被他擄走。
她手握利刃尚且沒下得去手捅他,他真的就忍心將她逼到絕境嗎?
陸子宴當然不忍心,他目光靜靜的落在她身上。
瞧出她的緊張不安,古怪的安靜中,他道:“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等她表態,他徑直問出口。
“我還有機會嗎?”
話音一落,謝晚凝愣了愣,心念瞬間急轉。
她已經領教過這人的喜怒無常,若是一口否決,他或許又要變臉。
可……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同他虛與委蛇。
“晚晚,”他嗓音沙啞,“你真的不給我留半分餘地,就判處我終身失去你,我……”
言至此處,他意識到自己這些話又帶了些威脅的意味,便頓了頓,又低聲追問:“此生我還有沒有機會重新贏回你的心?”
謝晚凝猶豫幾息,在他緊迫的眸光中,緩緩開口。
“你別再逼我了,”她抬手擦拭自己的唇,道:“沒有人會喜歡被人逼迫的感覺,也沒有姑娘會接受一個勉強自己的男人。”
“你越逼我,我只會越恨你,懼你,遠離你。”
陸子宴沉默了下來。
她連一句敷衍的話都不肯,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劃清界限,要他從此離開她的世界。
他如何能做到?
窗外忽然亮起一道火光,又有人手持火把疾步走近院落。
這回,一直在外間踱步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伸手敲了敲門。
“世子,人來了。”鳴劍的聲音自外頭傳來。
謝晚凝僵住的身體微微一動,扭頭看向門口。
此時此刻,加上鳴劍的語氣,來人除了裴鈺清她想不到第二個答案。
陸子宴見不得她巴望其他男人來救她出火坑的模樣。
“來的倒是挺快,”他涼颼颼的笑了聲,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嘴唇上,“你說他能不能看出來,我們做了什麼?”
就像他能一眼看出他們在馬車上的親密一樣。
醋意上頭,陸子宴的語氣又酸又怒,“那病秧子都硬不起來,竟然也敢親你。”
謝晚凝聽不得他這樣貶低裴鈺清,聞言咬著牙瞪他。
“還真護上了?”陸子宴被她瞪的面色不愉。
“陸子宴,”謝晚凝淡淡道:“他是我的夫君。”
陸子宴牙關一緊,“不必提醒。”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哪怕沒有圓房,他們的名字也是出現在一張婚書上的夫妻。
知道裴鈺清來了,謝晚凝不欲再跟他多扯,抬步就要往門口走。
卻被他攔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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