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嫣陵便不再叨擾了,告辭。”
蘇祈安合上門返回,停在顏知渺跟前,隨手將腰帶在腰前比劃比劃,問:“好不好看?”
顏知渺覺得刺眼,略有煩躁道語:“我粗人欣賞不來。”
蘇祈安也不哄她,只關心那半剩在醋碟中的蝦肉:“不好吃嗎。”
“醋、太酸了。”
蘇祈安:酸就酸,你酸字後面停頓一下什麼意思,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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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歇雨停,烏雲卻未散,夜空一點星月的影子也沒有。
蘇祈安又花了銀子在繁辰樓裡買下一盞燈籠,拎在手中,照亮前方濕漉漉的青石板路。
顏知渺揹著手、倒著走。
蘇祈安提醒她小心些,莫要摔了。
顏知渺周身怨氣成風,對準她呼呼的刮:“我們粗人皮糙肉厚,摔了也不喊疼。”
“我就跟嫣菱隨口一說,你別太在意。”
“嫣菱,嫣菱,你叫她也叫的很親熱。”
“不叫嫣菱,我叫她什麼?”
“這問題別問我這個粗人。”
蘇祈安:“行行行,我錯了姑奶奶,你不是粗人。”
“我雖然自幼習武也混跡江湖,但琴棋書畫四書五經焚香插花,也是辛辛苦苦學過的。”
“是是是。”
“而且樣樣精通的。”
“好好好。”
“你別回總號了,跟我回蘇宅,我今晚給你一一展示,絕對比嫣菱厲害。”郡主殿下的勝負欲就是這麼強。
“過幾天再展示吧。”
“不行。”
顏知渺懷抱雙臂,突然停住步子。
蘇祈安反應慢了半拍,沒剎住腳,面對面地撞得她一個趔趄。
她嬌嬌軟軟,像一團吃飽了陽光的棉花,只這一撞,淺淺淡淡的香氣觸及了蘇祈安在醉酒那夜的記憶。
耳畔、緊繃、雙腿、肌膚……潮水般奔湧而來,心髒跳如擂鼓。蘇祈安觸電般地一縮,兀自向前,步伐快得出奇。
顏知渺追著她,不依不饒。
蘇祈安:“不回去……真不回去……”
那夜醉酒,她行事荒唐,事後自然羞愧難當,哪還有臉同顏知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思及此,幹脆放起了小跑,是一隻因受驚而逃命的兔子。
她逃,顏知渺便追。
她逃她追,她們都插翅難飛。
一路飛到總號,蘇祈安催促在大門外等候她歸來的獨孤勝速速將顏知渺送回家去。
雖然武功高強的魔教教主根本不需要別人的護送,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顏知渺並不領情,黑著一張臉,猶如定海神針般站得四平八穩:“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蘇祈安拎著燈籠,做了一個拜佛的手勢:“我的祖宗誒。”
獨孤勝頭一次見到叱吒商壇的江南首富有如此束手無策的一天,好稀奇好有趣,但有些嘴他必須要插:“家主,屬下等你好久了,西寧街的繡坊被三駙馬帶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