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悄悄地跟了過來,站在實驗室的門口,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看著屋內的景象。程安然就站在她的旁邊,陪著她一起。
“小柏需要經常來這裡嗎?”夏未看著問著身後的程安然。
程安然如實回答,“最開始比較頻繁,後來經過藥物控制見效了,基本上每個月都要來一次,不管多遠都要飛回來,不過這次她隔了三個多月才來的。”
“當時發生了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那年我去淮城找阮姐玩,淮城也是林妹妹老家。其實是阮姐最先發現林妹妹聯系不上的,最後我們去她家裡找到她的時候,她就躺在床上昏過去了。”
夏未回憶著這件事情,確實當初正好是大學生放暑假,當時林柏是白天回去的,沒想清楚發生了什麼,晚上就提了分手,淩晨的一通電話打的她猝不及防。
“夏未,當時你在哪兒?”程安然質問道。
“我…”夏未整理好措辭重新開口,“我在和公司打官司,成立工作室資金緊張,你也知道,程氏當時投資的三百萬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緊接著京城的時裝周即將開始,家裡也出了一點意外。”
程安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被嚥了下去。
夏未回憶著當時禍不單行的時候。公司剽竊她的作品,扶持新人。她將這件事交給了法庭,離開公司成立個人工作室。而工作室還在剛剛起步,走了一些關系,好不容易透過獲取參加的資格。三十六套服裝,那段時間她幾乎喪失了睡覺的功能,每天都泡在工作室從草圖到成品服裝面料選擇,反反複複的推翻重做,接近尾聲的時候,她才開始不斷的面試挑選模特。
這個是她成立自己工作室的第一個秀,她必須做出名氣。
同時一夜之間,父母的病危通知書接連到手。在醫院她一邊焦急的等待新的訊息,一邊修改設計稿。期間好像是收到了林柏的訊息,但她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再放在林柏身上。再到後來她打電話給林柏,卻顯示對方關機,也只是以為林柏手機沒電了,等她有電了在回,結果又把這件事情給忙忘記了。
程安然聽到這,也只能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沒法說,都是命。林妹妹是比我們早回的淮城,具體發生了什麼,我跟阮姐都不知道,不過當時她爸爸好像也死了不久,林妹妹從小媽媽就死了,然後又沒了父親,能夠去寫一本悲慘人生了。”
夏未愣在了原地,資訊量太大她一時間有點消化不了。隨後各種五味雜陳的情緒湧了上來,心裡彷彿被一口氣堵住,她的小柏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從一個小太陽變成了這樣。
“她的媽媽不是在她中學的時候就離家出走,怎麼會?”夏未聲音都帶上了些許顫抖,聲音越說越小,林柏究竟有多少東西是瞞著她的。
愛是常覺得虧欠,夏未在想為什麼當時沒有明明發現了不對勁,卻還在自欺欺人。作為當時林柏最親近的人,為什麼沒有逼著讓林柏一五一十坦白,才讓她一個人心裡壓著這麼多事情,才這樣鬱郁寡歡。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離家出走之後沒的。”
電子螢幕資料明顯有異常,等到資料收集完畢,程安哲叫醒了被催眠的林柏,壓著火氣開口詢問,“你是按照醫囑吃藥的嗎?”
“我是啊,隔七天吃半粒。”林柏面不改色的回答,好像那天磕藥的人不是她一樣。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這個資料!”程安哲怒不可遏,終於還是沒忍住對林柏吼了出來。
夏未聽到動靜第一想法便是沖進去,但門被反鎖只能作罷。
林柏嚇得一顫,摘掉身上的儀器,有點手足無措從床上下來,但還是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你叫這麼大聲幹什麼啊?我不聾。”
程安哲按下遙控,開啟了門讓夏未和程安然進來,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轉頭問林柏,“林柏我問你,你還記得你為什麼進娛樂圈嗎?”
“為了錢啊。”林柏說的理所當然。
程安哲被氣笑了,指了指林柏氣得說不出任何話。程安然第一次見她哥發這麼大火,血脈壓制上面還是有點發怵,立馬上前拉住林柏,小聲讓她閉嘴別說了。
林柏滿眼疑惑,可是她記憶裡就是這樣的。
夏未一時不知道該幫誰,她心裡想幫林柏說話的,但是理智告訴他還是程安哲說的對。
事已至此,程安哲只能不再糾結,重新拾起筆開口邊問邊做筆記,“你跟我說什麼時間你過量服用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