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女王蜂 “我的異能，就是個笑話。” ……

祝扶桑靠在床頭, 額角上有汗水，滑下來時經過眼眶，再往下後, 也看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裴溪竹悄悄走到她身後, 她的指尖輕觸到祝扶桑的肩膀, 感覺到那具身體的微微顫抖。

最近持續很久了。

祝扶桑的身體總是涼得過分, 裴溪竹不想詛咒別人，但真的像是將死之人一般。

裴溪竹為她蓋上羊絨毯, 遮住上面斑駁的紅痕, 也遮住那具美麗的、卻破碎的身體。

然後, 裴溪竹才披上襯衣，蹲到祝扶桑身邊。

她的仇人已經死去。

她許願殺了那群畜生，然後呢？

空蕩蕩的複仇, 帶來的只有更深的空洞。

那些人暴斃，新聞上屍放出他們的慘狀, 社會議論了幾天，然後就被遺忘了。

而她呢？

她的身體還是她的, 她的記憶還在那裡, 她依然活在那些陰影之中。

攝像機下的皮鞭、繩索、嘴套, 毫無尊嚴的下跪。

祝扶桑想, 如果她死去, 一定會下到十八層地獄。

裴溪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站起身, 沖向掛在椅背上的大衣。

她幾乎是撕開了衣服的內襯，手指在內口袋的深處摸索，直到觸碰到那個冰冷的骰子。

裴溪竹將它摸出來，七面骰的稜角的光澤已經變得暗淡無力。

整個骰面泛著灰, 像是一塊失去能量的普通石頭。

初始狀態下，七面骰是漆黑的；進俱樂部一段時間，七面骰會染上相應的彩色；而現在，它是很危險的灰色。

“你的七面骰在褪色。”裴溪竹皺眉，聲音低沉。

祝扶桑側過臉看她，眼裡沒有太多情緒。

“我不想去了。”

裴溪竹握緊骰子，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褪色後，你會變成偽人吧？”

“嗯。”祝扶桑沒有驚訝，也沒有慌張。

裴溪竹的指尖微微收緊，掌心的骰子有些硌人，但她沒有松開。

她盯著祝扶桑的臉，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一點動搖的成分，哪怕是一點點。

可惜沒有。

裴溪竹有些害怕了，她很少這麼害怕。

“你知道花懸退出俱樂部後，變成負罪者了吧？”裴溪竹一字一頓，確保自己說得清楚。

祝扶桑微笑：“知道。”然後閉上了眼睛。

裴溪竹起身，倒了杯熱茶，又從智慧管家那裡取了些藥膏，一併遞給祝扶桑。

祝扶桑抿一口茶，鼻尖撥出遊絲般的氣。

近些天來她連吞嚥都有困難，茶的溫度對於她的食道來說，還是有些高。

裴溪竹一把搶過她的茶杯，嘴唇靠近杯口，不斷吹氣，加速茶的降溫。

祝扶桑歪頭看她，額角靠在蜷起的膝蓋上。

“你真的享受這些嗎？”裴溪竹問。

祝扶桑的頭一動不動：“享受什麼？”

“粗暴的性x愛。”裴溪竹放下茶杯，牙根顫抖，“你真的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