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柔也不是扭捏的人,倒不是介意跟戰賢浚躺在一張床上,只是她剛才在上面躺了一會,只覺得寒氣逼人,本來就穿得單薄,躺一會兒倒還撐得住,要躺一晚上,恐怕第二天真的會被凍成殭屍。也難怪戰賢浚說那病病歪歪的月影幹不了這活兒。
戰賢浚側臥床上,單手支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噙著捉弄的微笑。
星柔心一橫,大不了一會兒凍得受不了了,便裝著不小心滾下床,在地上將就一晚。此刻可不想被戰賢浚看低了。於是也跳上床,一腳踢在戰賢浚膝蓋上:“給我點地兒!”一邊給他往裡拱。
戰賢浚冷不防膝蓋被踹一腳,疼得齜牙咧嘴,星柔背對著他,閉上眼,假裝沒看到。
說來也怪,這玄冰床剛躺上去,冰寒刺骨,冷得讓人無法忍受,若不是星柔改良過的軀體,一般人還真的忍不了多久。
但,一個時辰後,星柔竟感覺到一股暖流,從丹田升起,周身再不覺得寒冷,腹部一團溫熱感,四肢百骸覺得無比舒爽,正暗自驚訝的時候,忽聽得耳邊響起戰賢浚暗啞的聲音:“凝神靜氣,氣守丹田……”
星柔忙收斂心神,按戰賢浚所念方法養氣,片刻後感覺脊椎最底下一節開始暖熱痠麻,如千萬只螞蟻沿著脊椎節節爬升,一路上到神脊穴,然後又順著周身經脈執行,大腦中一片清明,雖然閉著眼睛,卻好似能看見氣流在眼前流動。
這種體驗太神奇了,星柔心裡驚異,卻不敢分心,待氣流走遍全身小周天,回到丹田,在戰賢浚的指導下收功後,星柔還沉浸在一種奇異的無法言說的感覺裡,似乎疲憊不堪,又似乎精力充沛,大腦停止思考,陷入一片空白,混混沌沌進入夢中。
翌日一早醒來,戰賢浚已經不在身邊。
她下了玄冰床,看見靈室除了正門,還有一扇硃紅小門。
她先過去正門拉了一下,紋絲不動,果然打不開。然後又去開另外一扇門,輕輕一碰便開了,走出去後才發現門後別有洞天。
一出門既是湖泊,也不知是人工還是自然湖,湖面波光凌凌,星柔總感覺哪裡不對,想了一下,抬頭看看晴空萬里,才突然悟到,這裡不是地宮嗎?怎得又有豔陽高照,難道是靈室通著的地方,已到了外面?
湖裡種著一大片睡蓮,盛開五顏六色的蓮花。一艘小木船漂在水面,沒有拋錨,隨風盪來盪去。
她現在所在的靈室被湖泊包圍,從門口有一棧橋通往湖泊對岸,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出路。看來戰賢浚應該在對岸。
星柔踏上棧橋,往對岸走去,只覺精力充沛,身輕如燕。昨天晚上戰賢浚曾告訴她,睡在玄冰床上,即使在睡夢中,也能提升內力。果然不假。
她一邊緩步行走,一邊欣賞池中睡蓮,這裡的睡蓮也比別的地方長得好,葉子墨綠中透著暗紅,像要汪出油來。開出的花盤竟比普通睡蓮大一圈。顏色妖豔欲滴,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待走到棧橋盡頭,遠遠就看見戰賢浚正在練劍,不時有樹枝細葉被他的劍氣掃到,墜落下來,好像下了一場落葉雨。
那劍法極快,星柔也看不懂,只覺得他身姿瀟灑靈動,刀刻般的俊顏罩在凌冽的劍氣中,泛著迷人的色澤。星柔竟一時看得呆了。
突然,戰賢浚猛一回頭,劍鋒一轉,刷的一聲,直指星柔而來。
星柔正發呆呢,突然看見長劍刺來,條件反射往後一退,誰知後面已無路,整個人失去重心,直接跌入湖裡。
戰賢浚見星柔落入湖中,收了劍勢,眼中閃過一抹惡作劇得逞後的神色,捉弄道:“這麼迫不及待想在我面前沐浴更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