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挑染了雲朵,映紅了河面,水波粼粼閃爍,仿若在天空爆裂開後四散的煙火如此絢麗奪目。
如久被水光晃得,不得不眯起眼睛。實在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也無從知道離陵江究竟還有多遠。
船底已經慢慢的在滲水,這個情形看來是堅持不了多久她就得棄船了。
“咦?前面那個小點,是船嗎?”
放下準備擼頭髮的手,如久興奮的站起身來。因為她的動作,船底加快了滲水的速度,又往水下沉了幾分。
兩河交匯處,有艘兩層樓高的大船,甲板處隱隱約約有人影閃動。
“太好了!可以不用做落湯雞了!”
將青鋒劍換到左手,運轉內力至右手打向小船後,嗖——
瞬間身下的小船如離弦的箭飛快的向那座大船的方向劃去。
算好了距離,如久騰空而起,蜻蜓點水般幾個縱身飛上了船頭。
“什麼人?”
“錚——”
一把匕首自她的身後以極刁鑽的角度刺來,逼得如久不得不轉身用劍迎上。
“別誤會,我只是路過想搭個順風船的而已。”
一句話的時間,兩人已經交手幾個來回。如久理虧,確實是未經主人允許私自上了船,人家生氣倒也是正常,所以也不曾抱著拼殺的心理。
只是她處處留手,僅僅被動隔擋,來人卻得寸進尺步步殺招,也讓她不禁打出了火氣。
劍身被拋擲半空旋轉,精準握住劍柄隨手一抽,劍鞘脫離。白光一閃挽出幾個劍花,如久正欲放開手腳就是幹——
“林風住手!”
那拿著匕首的男子聽見這聲,立刻收了勢閃身退開。
甲板上已然多出了好幾個人。
站在最前方的是個十二三歲,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少年。身上穿著天青色的綢緞,領間袖口用金絲繡著精緻的花紋,腰間墜著一枚碧綠玉佩。單從衣著打扮,氣質做派來看像是某個世家公子。
“你是何人?”
林遠致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這突然而來的“客人”。
來人將將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年齡可見比自己小了不少,可看他身法飄逸,未盡全力卻能和武功最高的林風過上這麼多招,著實武力驚人。
如久將劍收回,抬手行了個拱手禮,“這位公子,抱歉,事發突然我的船滲了水,未經允許卻先上了貴船,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視線所及,那艘小船在不遠處已經半沉,船頭往上揚起,離全部入水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見他所言非虛,林遠致瞭然,細長的眼微微眯起,掩住了內裡的波流湧動,“既如此,小兄弟便不必客氣,船中還有不少空置的房間可供休息。”
小兄弟?
如久挑眉,暗自審視了一番,灰色的長袍,束起的長髮,年齡小還沒發育的身體,似乎還真是像個男孩子?
並沒有刻意解釋,如久再次握拳抬手示意,“叨擾了,再次感謝公子仁義。”
“不必如此客氣,林風帶這位小兄弟前去休息。”
“是,公子。”
……
手指在桌前下意識的磕點,如久沒有忽略方才轉身離開時,她背後炙熱緊隨著的視線。
有問題啊。
不過素未相識,能有什麼陰謀詭計?針對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