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菁珠的欽慕俞諶之並不是一無所知,曾經瀾夕就有對他提起過,不過那時身受奇毒的威脅本就無心兒女情長,再者對於傅家這位聞名京城的明珠他也確實沒有多少其它的感覺,自是沒有理會。
不過,抬頭望向已經結束演奏福身謝禮的人。俞諶之眼中的幽暗不斷湧現,此次若真是她所為,他可沒有不對女子出手的原則。
傅菁珠施施然離開,轉身後的面上沒有了絲毫笑意,是對於這次的表演極為的不滿,暗暗壓下心底的焦躁,努力維持著世家女該有的氣度素養。
接下來表演的是另一位奪魁熱門,望月樓的詩詩大家。
對於這位,場中的男兒似乎更加追捧,畢竟食性色也。對於詩詩大家的長相身姿顯然更受他們的青睞。
如果說傅菁珠是清水芙蓉,天然粉飾無雕琢,帶著高潔與端莊。那麼詩詩大家便是誘人的精靈,妖嬈而嫵媚。
只見上場的女子一身紅如烈火的長裙,襯著圓形月白內襦,腰間的軟紗緊緊挽住,更凸顯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半挽起的長髮鬆鬆的髮髻用玉珠步搖彆著,大縷的青絲覆在胸前勾勒出令人血脈噴漲的幅度。
一顰一笑間皆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沒有風塵女子的庸俗粉氣反而帶著別緻的妖嬈動人。
臺下的男子皆是看得兩眼放光,更甚至有那血氣方剛的少年不由面紅耳赤。
“小七子,你往哪看呢?”俞明秀揚起粉白的拳頭,“你再看一眼試試?”
“嘿~我這是對於美好事物的欣賞。純粹欣賞的眼光你個小姑娘家家的懂什麼。”沈如期自覺的轉移目光,嘴裡卻一如既往的不老實。
兩人來不及吵鬧開,臺上的人已經開始演奏。
琵琶聲似珠落玉盤,錚錚聲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惆悵黯然,好像美人在夜中的輕嘆婉轉又多情。
黑夜的月亮被烏雲遮擋,漸起的風聲卻慢慢將它吹散,陣陣細雨綿綿中是化不開的濃濃思念。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吶~”
“就這美人半抱琵琶黯然垂淚的演奏也得加分不少啊。”
“這傅家小姐的洞簫,詩詩大家的琵琶似乎難分高下啊真是為難咯!”
“咦,你們說下一個是不是就該到了東鳴王府的世子妃啊?”
“嗬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接下來的好戲才更加精彩啊!”
……
不提議論紛紛的眾人,終於是輪到了翹首以盼這場技藝比賽的重頭戲,大家不由同時靜聲滿心期待的等著看,這隻聞其人卻一直沒有見過的昌平侯府沈家的大小姐,如今的東鳴王府世子妃。
在官家評選者報號後,遲遲不見有人上臺,眾人的表情開始由奇怪變成驚詫。
如此一刻鐘後還是不見人,瞬間現場變成了一鍋亂粥,各種質疑起鬨的聲音不斷響起。
另處高臺上的評選者,也不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開來。
在表演完後的平臺等待的傅菁珠看著有些失控的場面,眼神掃向如久那邊,明明已經到場了也該知道了要被參賽,這人為什麼還這般沉得住氣?
旁人的議論質疑聲,她都聽不見?即使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難道連夫家東鳴王府,連他的名聲也不顧及了?
緊緊攢住手中的繡帕,傅菁珠陰沉著臉,心底不禁暗罵不已。就在她就快要安耐不住恨不得起身過去出言相諷之時,就見那人終於是有了反應,緊繃的那根弦才稍稍鬆了些。
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得優雅端莊,傅菁珠眼底滑過一絲期待與興奮。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著某人醜態畢露的樣子呢。
沒有在意他人的言論,不慌不忙的如久之所以沒有動作正是在等待去為她回府取樂器的玄峴。
不過這點時間也足夠她看清楚了那人的心思神情變化。
傅家的那位明珠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她的眼神明顯更好。之前還只是猜測如今卻有了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