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安盯著這眼前的嬤嬤,嘴角冷笑著擋在了那些前來看熱鬧的婢子周圍。
這裡的奴僕不僅僅有原本傅夫子府內的,還有顧漪笙家的家僕和皇宮來的娘娘們表示關心和慰藉來教導禮儀或者被賜下來給顧漪笙以後用的奴隸——人員混雜,難免混進來些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
這個嬤嬤。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些日子,我好像才才在柴二娘子身邊見過你呀~”
巧安當著眾位圍著看的人步步靠近那個老嬤嬤,然後蹲下身子來,面帶嬌俏的笑容,笑眯眯地問道:“您說是不是呀,小女子我雖然年輕,但也是清清楚楚記得的,婢子我只見過你一次,那一次你穿的可是柴御商府上的嬤嬤服飾呀~怎的這樣就想來服侍我家三娘子呢?”
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們都有自己府上的服制,但大體顏色都是遵循大堯的規制,在此基礎之上為府中之人專門設計衣服——這樣不僅僅方便了主人在出席重大活動的時候找到自家的奴婢僕從避免認錯發生尷尬,同時也可以防止奴婢僕從出逃。
害過顧漪笙的柴二娘子巧安是絕對見過的,故而很輕易的就記下了柴家府上的制式。
這嬤嬤當日在馬場和那日柴家二娘子在同自家三娘子散步時推傷自家三娘子穿得是一樣制式,很難說她沒什麼險惡的用心吧?
那嬤嬤趴在地上繼續破皮耍賴,大喊道:“冤枉啊,我沒見過你這小妮子,你就這樣誣賴我,冤枉死了啊,就算是把這狀告到太上老君面前,也是你的不是啊!”
巧安聽聽她這話,氣得心中直打鼓敲鑼,像是打仗一樣,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個破皮無賴的臭嘴。
那老嬤嬤很是懂哭,如她家的正主子一般曉得如何博人憐憫——只見她先是低聲抽噎,彷彿有一種莫大的委屈沉浸在湖水中,但無奈身心被迫,說不出口;然後又將哭訴的聲音提高一個階調,就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嗚嗚咽咽的聲音就像是大風颳過樹叢,凶煞但壓抑;最後將聲音拔到了一個新高度,直似自己好像有六月飛雪竇娥一般的冤屈,非要把自己血濺高臺一般——
呸,什麼冤啊屈啊的,全然是演出來的,平平白白汙衊了古人!
“那你倒是把手裡的東西拿來驗驗便知!”
巧安高聲止住那老嬤嬤的哭鬧。
卻叫這心眼子像糟老婆子洗腳布上的臭蟲一樣多的老嬤嬤抓住了把柄。
她哭喊道:“沒天理啦!竟然欺負我這個老人家,對我喊什麼喊!大家夥兒看看,要錯也是她錯!我今兒個就是把這東西吃下去也不給你!”
又在顧左右而言他,一直用一些偏離中心的東西分散中心注意力——真是用心險惡!
她的心眼子不愧是承襲了柴二家的傳統藝能,果然起了作用,周圍的一些“大善人”紛紛上來勸說巧安別為難她了,還有將那老婆子扶起來的……
顯得他們可真是善良……
巧安一時急躁,雖然跟著顧漪笙頗學了些手段氣勢,但畢竟不是入門生,直乾著急得背過臉去。
“真是麻煩!”
傅止言眼底鋪滿了不屑。
“啊呀!”
一支松針凌空而過,竟能射穿這老嬤嬤的手腕子。
“誒呦誒呦,殺人啦!”
這嬤嬤疼得眼淚剋制不住地流下來——這回可是真淚水!
旁邊的“大善人”們正想“發作”,可是一看是傅止言這樣的主子,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紛紛掃興地吸著冷氣退下了。
“殺你?你這樣的人,還犯不著髒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