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要臉的東西,這種話他怎麼說出來的。
月穎笑了又笑,“好!好得很,看來你沒學會說人話,明日我便讓你的母親帶你回家好好管教,治病的、你欠我的藥材,一塊兒和她算。”
“母親帶了你要的藥材,你為何不見?”
薛國夫人元婉是個強勢的女人,便是帝后面前亦有兩分薄面。可月穎的底細,旁人不知道,他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一個鄉野女子如何敢給元婉擺譜,讓元婉明日再來見。
“她是俗世人,我是世外人,她想見就見,當我是什麼?”她一扭頭,“有秘方沒有?樹脂片有幾塊,要拿可以送你。”
她將一塊樹脂片塞到他懷裡,當他自己是誰,在燕大公子劍碎蘇巧雲衣袍,怒斥蘇巧雲時她還有幾分好感,可近來瞧著,真的有些厭煩。
她不是幾歲大的小女孩,這種插科打諢,耍痞耍賴的人只會讓越發厭惡。
“老身忙碌幾天,累死累活,你就想跑來揀便宜,若是男色對我管用,這世上不什麼多少漂亮後生要對老身用美男計。”
燕大公子斂住了臉上的陰邪與痞氣。
月穎勾唇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屁孩,老身幾輩子的經歷加起來比你母親的年紀都大。”
她一側身,神色冷若冰霜,“不要以為,我給你做了一個頭套,就是對你不同,在我眼裡,你不過是我接診的病人之一。鑑於你的失禮和近來的表現,原本答應再給你做假髮頭套的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至於你想要樹脂片秘方,那就公平地參加競拍,價高者得。”
她很冷,眼神犀厲,看著他時,就像在看一個陌生,又或者是在看一個物件。
她怎麼能這樣看他?
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很難受,他在失明前,就曾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月穎將一個布包塞給他,不用問,她知道這是他的頭髮。
這頭髮揣在她懷裡,可明明是冰涼的,連布包都是涼的,有好大一團,揣在懷裡不可能瞧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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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公子心頭咯噔一下,她不喜歡耍痞撒嬌的男人,甚至是厭惡的,因為她的眼裡掠過一絲厭惡。
“我不是什麼假正經,不喜就是不喜,歡喜就是歡喜。也許有一天,我會找一個男人相戀相伴,但不會是你——燕溟。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他是孩子,還是任性的孩子……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重重地鞭打著他的心。
曾經,明月也這樣說他。
只因他比明月的年紀小,他一次次表白情意,她就說他“阿溟,你太年少,還不懂愛情,待你二十時,我已經紅顏老去。”她還說,“在我眼裡,你就像一個小弟弟,是個孩子,別再與我說這樣的話。”
他無法再頑皮嬉鬧。
她的話沉重得讓他無法再繼續。
月穎揚了揚頭,“你的母親在別人面前也許是尊貴的,但在我面前,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婦人。”
燕大公子正要說話,她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她見我,我不會擺出凌駕他人的姿態,但你想我在她面前露一份卑微,小溟,這不可能。她送來的藥材不是禮物,而是她代你給冷月峰的賠償。若除藥材外的寶貝,她送了我一份,我自會還她一份,我還回去的禮,只會比她的更高,且全是這世間有錢都買不到之物。
冷月峰月主不會無故欠他人人情,只會讓他人欠本月主的人情。記住我與你說的話,你在我眼裡,是個孩子……”
寒衣揖手:“拜見藥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