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收留之意，晚輩已有去向。”

嚴長歌凝視著火海，搖頭謝絕蘇季玄的好意，“明雪就有勞前輩照顧了。”

她扭頭看了眼明雪，有些不放心，可天底下無不散的筵席，更何況是她們這種朝生夕死的聞道者。

縱有不捨，她也必須握住手中的劍。

嚴明雪也是深知此理，只是緊咬著嘴唇，沒有多說。

蘇季玄看了二人一眼，善解人意地帶著許槿遙等人走向不遠處。

嚴明雪將手中的鐲子塞給長歌，“書上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可書上又說，何處不相逢。

姐姐，你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願我們歷盡千帆，相遇時仍是餘光煙火。”

她說著說著，有些紅了眼睛。

嚴長歌看著自己這個妹妹，沒有推辭對方的好意。

深知收下了鐲子，明雪才會心安。她勉強咧嘴一笑，像當年那個持劍的長姐一般，安慰著眼前的‘小丫頭’，柔和地問道：

“丫頭，你真要留在血煞老魔的身邊？”

嚴明雪回頭看了眼蘇季玄，咬著唇點頭，“嗯，我忽地發現他這個人也是蠻好的呀。

姐姐，我或許也會在某一天持劍離開他。”

“這是每一個修士必須要走的路，不過那也是你羽翼豐滿的時候了。”

嚴長歌抹去明雪臉頰上的淚痕，掐訣間跳上飛劍，她凝視著腳下的璀璨大火，不捨得抬起手朝著身後的嚴明雪一揮，噙淚笑著道：

“書上的，我都記著，山水相逢，星河長明。我不會死，你我就約定在各自大道的盡頭相遇吧。”

嚴明雪緊盯御劍而去的長歌，終是忍不住哭出聲。

大道終有期。

可對於蜉蝣而言，大道的盡頭在浮生一夢之中。

當長歌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火光裡，她平復情緒，持劍跑向蘇季玄，“師父，我們返回宗門吧。”

蘇季玄沒有多說，點頭間祭出飛劍。

數日後，他們返回宗門。

不消片刻，一位揹負著千年寒棺的男子腳踏長風而至，他仰頭望著通向大殿的數萬臺階，朗聲問道：

“血煞道友，你還記得我們二人之間約定嗎？”

蘇季玄聞言，緩步走出，朝著男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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