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間不喜歡她這幅神情，眨著陰冷的眸子，沉聲道：“你說我可憐？”

看來是戳中他心窩了。

“你父親讓你遠赴千里來完成這項任務，卻始終不派人來搜，還能是什麼原因，你自己都不知道嗎？”顧千語眯著雙眸，眼中神情極致嘲諷。

秦無間沉默了，“……”

“因為，你在他眼中只是一個棄子，一個用之可拋的棄子，你，一文不值，就跟個爬蟲一樣可憐。”顧千語冷聲罵道。

秦無間撐著下巴，眸子在那忽明忽暗的燭火下，顯得無比的陰沉。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你母親和你哥哥都想殺了你，因為有些人就不該出生在這世上。”顧千語繼續罵著。

這種話很有效，似乎是已經傷到他了。

空氣變得死一般沉寂。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他冷不丁的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要是想殺，早就殺了。”顧千語淡淡的說著。

為什麼不殺呢？

她也想不明白。

毫無疑問，他們是敵人，從始至終都是敵人。

而且他還是因為她而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的，可他卻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一般，反而還為她治好了傷口，還給她喂水來維持生命。

像他這樣毫無感情的惡魔，做這樣的舉動，正如同他所說，是為自己養儲備糧食，因為他是沒有任何情感的。

秦無間抬起頭，看向那封閉的沉悶天花板，眼中劃過一絲追憶，輕聲說道：“喂，你說，我家人都想殺我，真的是我的錯嗎？”

此刻的他，沒有了異能，褪去了身為王室的光環，就像是個小孩子，聲音中盡是疑惑，沒有任何的情感摻雜，有那麼一瞬間，顧千語以為他是真在深刻反思。

“……”她無法回答。

因為他很認真。

不像是在為了她所說的話而生氣。

更多的，像是在悲傷。

“像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理解我的過去吧。”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指向她的方向，眼中帶著疑惑。

“我並不知道你的過去，我不會理解你，我只覺得你是個可恨之人。”顧千語冷冷的說著。

“可恨嗎？我不覺得我自己可恨，我一直都是遵從自己內心而活著的，人生難道不就是要這樣，須盡歡，死才無憾嗎？”他眨巴著冷眸，毫無感情的話語，似乎什麼都不能打破他毫無波瀾的內心。

顧千語嚥了咽口水，一臉陰沉的說道：“你手底下那些死士，難道不都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被你變成行屍走肉的嗎？你玩弄他們的生命，怎麼就不可恨了？”

她腦海中回想起那些死士的模樣，到現在都覺得膽寒。

“那叫玩弄嗎？他們是以另一種方式活在我身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賦予了他們永遠行動的能力，永垂不朽的面貌，他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秦無間冷冷的說著，彷彿自己堅持的真理是最有道理的。

差點忘了，他是個喜歡玩弄生命、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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