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晏承,感受到了在戰場上能感知到的危機感。
姜確抬手行了個佛禮,清冷道:“排查需要時日,且仵作查探出來的結果打翻了之前的猜測,兇手的動機有些難以預測,三皇子,這案子,急不得。”
月光下,姜確眉目清潤,如白玉雕築而成的佛像,憐憫眾生,不卑不亢。
“哈,我知道。”晏承道,“但兇手是在五彩禮之前作案的,且能夠瞞過淨因寺的眾人藏匿屍體一整日,佛子,我倒覺得這是淨因寺中之人作案。”
話鋒一轉,晏承語聲染上斥責,“佛子辦案拖拖拉拉,孤倒是覺得佛子有包庇的嫌疑,難不成佛子知道兇手是誰?”
幕僚在後面雙手捂臉,驚恐不已。
三皇子這是要得罪姜確!
被人如此誣陷,姜確只是淡淡看晏承一眼。
他平和道:“三皇子所猜自有一番道理,我作為淨因寺的主持,也不會逃避嫌疑,任憑盤查。倘若當真是寺中人犯案,那兇手應當還在淨因寺中,從名單排查中可知,寺中的人,無論是借住的香客還是修行的僧人,都沒有失蹤的。”
幕僚鬆口氣。
是了是了,佛子性格仁善,自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世人似乎從未見過姜確有什麼情緒失控的時候,恐怕佛子永遠是如此聖潔冷靜,不可能對什麼事情露出狂熱、失控。
“多謝三皇子提議,接下來認真排查寺中的人,也許就有什麼收獲了。”
姜確聲音澄澈,饒是對姜確滿是意見的晏承,也不由得平靜下來,在心中升起了對姜確的佩服。
這般淡然,怪不得皇帝信任姜確啊。
那他更要殺死姜確了。
無法為他所用的利劍,是他登上帝位的威脅,必須殺死。
晏承問姜確,“若兇手隱瞞良好,一直無法查探出來呢?難不成就要一直拖著?”
“我覺得,既然有了想法,就不必排查了,寺中的所有人都關入牢中,再由牢獄中的官吏進行審問,兇手總會招的。”
“不可。”姜確道,“三皇子,倘若發生了什麼刑訊逼供的事情,那隻會讓案件更混亂,或許真兇就逃之夭夭了。”
晏承冷哼,“我大洛朝怎麼會有那樣的事情。”
“是麼。”姜確反問了一聲,指尖轉了轉佛珠,僧袍寬袖下,手背泛起隱忍的青筋。
尖叫、殘殺、屠戮、絕望......混亂的畫面劃過姜確的腦海。
面容上,姜確神色如常,慈悲溫潤。
晏承理所當然點頭,接下來敘說了些政務上的事情,為的是旁敲側擊警告姜確。
姜確心底劃過厭煩。
當今皇帝的子女,如皇帝登位時一樣貪得無厭,野心勃勃,對權力充滿渴望。
“淨因寺是我掌管的地方,我會找到兇手,給眾人交代的。”姜確慈悲的話語了結了與三皇子晏承的談話。
“三皇子,該回了。”姜確淡淡地命令。
晏承本覺得姜確無禮,不想應下,但震懾於姜確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