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可怕的是,萬一小金真的被白檬衣馴服帶走,也未必能有證據。沒證據的事,縉王還能為了一隻貓而直接找上白家,去跟白家鬧不成?
朱敏敏就擔心明若邪受了委屈,這貓肯定是她千里迢迢從瀾國帶來的,也是她的一個陪伴了。
“她要是敢用秘法再抓小金,可不是黑泥糊臉這麼簡單。”
明若邪眸光微冷,唇角也挑起一個薄涼的弧度來。
她垂下眸子,沒有讓朱敏敏看到她眼裡的戾氣和銳氣。
白檬衣。
她都沒去招惹,幾次三番地犯到她手上來是吧?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不知道小金是有主的貓,那個時候也算是小金自己撞上去的,勉強不與她計較。
但是第二次,白檬衣的丫鬟已經是在獵場看到的小金,要是無主的貓會去那裡?別說她們主僕猜不出小金是有主的,單看小金這一身油光滑亮白如雪的毛,野貓哪有這麼幹淨的?
第三回,可就不能再忍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裴悟還會護著小金,”朱敏敏又說起裴悟來,“你不知道,本來他那個人吧,是一心只研究他的箭法和學問的,勤王府的規矩就是莫管他人瓦上霜。對上了白檬衣,按理來說,裴悟為了不惹事,也會把貓給了她,省得當街扯皮,沒有想到,我到的時候就看見他護著小金,任憑白檬衣怎麼說都不給。”
“裴世子的人情,我也記下了。”明若邪說道。
小金只怕也是奸詐。
分明是因為在清松書院的獵場見過裴悟了,也見到她與裴悟說過話,所以就判斷出了這個人能護著它,不找他幫忙,難道還自己硬扛不成?
“喵!”
主人撓撓的手力道突然大了,抓了它的毛一把,本來舒服得直眯眼的小金頓時跳了起來。
明若邪看著它,手在它頭上一按。
“驚嚇什麼?我正誇你機靈呢。”明若邪哼了一聲。
奸詐的貓,跟它的前主子辭淵大師一樣。
辭淵大師看著一副高僧模樣,實際上肚子裡不知道有多少壞水。這隻貓也是挺會找人幫它扛事的。
哼。
小金只能又趴了下去,裝死,不敢動。
“小金也是運氣好,正好遇上了裴悟,我怕白檬衣還要追上來搶貓,這才讓裴悟護送我過來了,不過誰知道路上又攤上了這麼個事,”朱敏敏這會兒是真的有些不安了,“不會給你惹麻煩吧?”
明若邪微微一笑,暫把小金的事放下,對她搖了搖頭說道:“敏敏姐,你不要擔心,別說你本來就是因為要幫我把小金送回來才遇上事的,就說我和司空疾其實也沒那麼害怕麻煩。我們回大貞,不去招惹別人,麻煩也會來招惹我們,蝨子多了不愁。”
見她說得輕鬆,朱敏敏心裡也才輕鬆了一點兒。
“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只管開口。就算我不能做陳家的主,我父親也是聽我的。”
明若邪聽她這話略有點才能意味,“敏敏家在陳家是受了委屈?”
“嗐,也沒什麼事,反正是女人都可能遇到這種事的吧。”朱敏敏雖是這麼說著,但是想到了這兩天婆婆陰陽怪氣的那些話,神情多少還是有些黯然。
明若邪看在眼裡,也沒有多說什麼。
縉王府已經到了,她們下了車,陶七的馬車也緊跟著到了,明若邪過去看了一眼,這才讓陶七把人給抱到院子裡去。
院子一角,八角涼亭,亭前一小片石板路,周圍長著兩排月季,這會兒花開得正豔。
只是,那小廝臉色白中泛黑躺在那裡,渾身又溼淋淋的,實在是太煞風景了,讓人都沒心思再賞這邊花團錦繡的美景。
藥箱已經還給了陶大夫,這會兒陶大夫抱著他的藥箱,正有點兒惆悵地看著明若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