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梵迦也站在轎子旁邊,陳軍不敢輕易靠近,從而耽誤我抓他。
我連忙掀開面前的紙簾子,催促道:“你先躲遠一些,你在這我怎麼抓?”
他長指碰了碰我頭頂的紅紙,“我說把它拿下來。”
字字句句咬得極重。
我遲疑著沒動。
梵迦也主動上前,掀掉我的頭頂的方形紅紙,眼底像剛開墾的荒地,百無聊賴地將它搖晃起來。
“蓋頭怎麼可以別人來掀?”
我感受到他那股子氣勢,脊背冒了點寒氣,躲開眼。
“只是演戲。”
他俯身彎腰探進轎中,本來這紙做的轎子就不大,我一個人在裡面幾乎壓榨了所有的空間,這會兒他探進來,導致我完全不能動。
他俯身瞧我的眼睛,冰涼的手指搭在我的脖頸,鼻尖噴出輕笑,“演戲也不行。”
他頓了頓,笑意不減,表情意味深長。
“是他不配。”
梵迦也收走了那塊紅紙,才心滿意足的躲到一旁,靜靜觀戲。
我們之前約定好,我辦事,他不要過多插手。
即便再艱難,我也想自己解決。
我不想他因為我,過度干預人間的因果,而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也需要更多的歷練。
我垂頭想著,儘量將自己的臉壓低。
很快,我從紙轎子的縫隙看到周圍的地面上,颳起一股股旋風。
溫度也比之前要寒上幾分。
外面的陽光不再明媚,周圍陰沉沉的,烏雲遮日。
我心裡警覺。
他來了。
紙轎子的轎簾被狂風吹的‘咔咔’作響,隱約中能聽到一絲吹嗩吶的聲音。
由遠至近。
直到我看到了一雙黑色布鞋出現在我面前,轎外有一隻手試圖朝我的臉伸過來。
對方手上的灰色肌膚上,印著一塊塊令人心驚的黑斑。
“小美人兒,抬起頭給爺看看。”
我心裡冷笑,裝作害羞沒動,手裡悄悄捏住符紙。
他冷笑了聲,“呵,給你臉你還不要。”說著,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
我肌膚上的溫度令他一頓,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人?”
我猛地抬頭,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