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過來。他留著黑黢黢的絡腮鬍子,一雙眼睛陰寒至極,渾身冒著匪氣。
車伕打了個哆嗦,心裡不禁有些害怕。
就在這時,對面的車簾掀開,一個白面書生探出頭來。他盯著穆雪寒的馬車仔細看了兩眼,而後對那壯漢說道:“讓他們先過去。”
壯漢沉默點頭,用手抬起壞掉的馬車,挪到一旁。
車伕看得目瞪口呆。好傢伙,一輛馬車外加里面坐著一個人,得有二三百斤吧?這人一隻手就能搬動,看著還很輕鬆。天生神力啊!
車伕不敢招惹,連忙打馬過去。
騎馬跟隨在車後的十幾名侍衛全都露出戒備的神情。這一車二人明顯不同尋常。
穆雪寒隔著半透明的簾子與書生對視一眼。她越發滿意地笑起來。
張池啊張池,你從來不會讓我失望。才剛照面,你的屬下就引發了所有人的懷疑。等我把孩子救下,也就不用費心編造什麼理由了。
二車慢慢交匯。壯漢死死盯著這群人,目光陰狠鋒利,活像一頭惡虎。
騎在馬上的侍衛們不由自主地握緊刀柄。二車錯落而過,沒有變故發生,侍衛們鬆了鬆手。
然而就在此時,車廂裡發出咚咚咚的聲響,隱約有孩童的尖叫傳出。
躲在車廂裡的白面書生假模假樣地咳嗽幾聲,想要掩蓋方才的動靜。
侍衛們眸光微微閃爍,然後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車裡藏著孩童!下山的時候,左相大人丟了一雙兒女,這是巧合嗎?要不要攔住這輛車盤查?
但那壯漢絕非常人,只怕降不住他!
侍衛們非常猶豫,不知如何抉擇。但他們的主子卻極其果斷。
穆雪寒立刻掀開車簾,高聲喝問:“等等,你們車裡為何有孩童的尖叫?”
白面書生躲在車廂裡並不見人,只是輕輕咳嗽著說道:“夫人定是聽錯了。”
穆雪寒不依不饒,叫停自己的馬車,跳下去,衝向對面。
十幾名侍衛齊齊翻身下馬,朝穆夫人飛奔而去。有人把穆夫人攔住,帶離拱橋,有人揮刀砍向兇相畢露的壯漢,有人去掀開車簾檢視內裡的情況。
白面書生像一條青蛇,飛快躥出來,腋下夾著一個堵著嘴的男童。
車裡又衝出一名青年,腋下夾著一個女童。女童口中的布條已經不見,青年一邊跑一邊死死捂住她的嘴。
穆雪寒在侍衛的手中掙扎,大聲喊道:“是左相的一雙兒女!快救人!”
馬蜂窩已經捅破,侍衛們避無可避,只能揮刀相向。對面只有三人,哪怕其中一個天生神力,面對十幾把寒光爍爍的大刀也不免受挫。
眼看同伴被圍攻,自己的退路也被堵住,白面書生惡向膽邊生,竟把腋下的男童拋給壯漢,靈蛇一般繞過所有侍衛,襲到穆雪寒近前。
負責保護穆雪寒的侍衛只一個照面就被他一掌拍飛,而後他伸手一擒,穆雪寒纖細的脖頸就落入他的鐵爪。
“住手,放我們走!”
一聲厲喝,砍殺聲戛然而止。
壯漢和同夥一人夾著一個孩童,迅速聚攏到白面書生身邊。
穆雪寒有些懵。這是什麼情況?說好的且戰且退,丟下孩童奪路奔逃呢?張池怎麼不聽話?
感受到脖頸傳來的恐怖力道,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白面書生呵斥道:“把我車裡的箱子抬到你們的馬車上,否則我殺了這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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