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地喝令:“別叫了,沒有人會可憐你。告訴我那聖人是誰,否則我就要對你上刑了。”
穆雪寒的尖叫聲停止。她充斥著癲狂情緒的眼珠詭異地轉了轉,忽然喃喃道:“對,我還有聖人。聖人會來救我。我是聖人座下的仙女,我不會死。”
衛英彥抓住她的頭髮,逼問道:“聖人是誰?”
穆雪寒已經瘋了。她無意識地說道:“聖人,聖人坐在佛塔裡。聖人說我有慧根。聖人點化我,教我借運之法……”
衛英彥的眸光閃了閃。他知道方眾妙真正想要探查的情報出現了。
然而這些極其重要的話沒能說完。鮮血混合著一截軟肉,忽然從穆雪寒的嘴裡湧出來。沒有自戕之意,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衛英彥連忙掰開穆雪寒的嘴,卻無意中觸碰到此人的鼻息。
只是一瞬,她已經沒氣了。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暴斃,若說穆雪寒的死與那聖人毫無關係,誰能相信?
這裡面的水太深,是凡人不可碰觸的禁區。
衛英彥緩緩站起身,看向阿狗和鄭寶山,面色冷肅地說道:“她死了,你們也看看。”
二人輪番上前查探,得出一致的結論:“她死了。”
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死亡,這事怎麼向主上交代?
衛英彥神色黯了黯,無奈道:“線索全都斷了,此案只能告一段落。我等皆是凡人,能查到這個程度已經實屬不易。國師不會怪罪。”
他上輩子就是統帥,自然不會折損麾下計程車氣。阿狗和鄭寶山果然不再頹喪。
衛英彥轉頭去看李玉群等人。
這群痴心不悔的男人此刻或哭,或笑,或怔然。他們的眼睛全都是空茫茫的一片,為了一個戴著假面,從不曾展露一絲真實的女人,他們稀裡糊塗葬送一生。
衛英彥太明白他們此刻是何種心情。說怨恨,倒不如說悲哀。
衛英彥走出牢房,淡淡說道:“明日我就給你們一個痛快。”
漫長的夜晚足夠這些男人前前後後,反反覆覆把這糟糕的一生回憶個無數遍。品嚐過痛到極致的悔意,他們會感謝自己舉起的屠刀。
衛英彥正這麼想著,身後便傳來李玉群沙啞的聲音:“謝衛將軍成全。”
這人最早進天牢,想必已經嘗夠了痛苦悔恨的滋味兒。
衛英彥沒有回頭,甚至也沒有停頓,他繼續朝前走著。漆黑長廊的盡頭有光,這麼多被捕獲的獵物,只有他尋到這個出口,因為有人早一步伸手,指引他正確的方向。
方眾妙,幸好此生遇到了你。
方眾妙從先太子陵墓回來,帶著滿身疲憊。
齊修要去上朝,先行告辭。大長公主拉著黛石的手,想要回府睡上一天一夜。
方眾妙忽然想起一事,說道:“趙華陽,你先等等。”
“什麼事?”大長公主在院子門口站定。
“今日平雪純出嫁,你揹她上花轎。”
“她要出嫁了?這麼快?”大長公主十分驚愕。
“她等這一天等了十幾年,怎麼算快?揹她出了這個門,你們之間這段母女緣也算有了一個善結。”
大長公主還在猶豫,黛石卻乾脆利落地說道:“我來背。我是純陽命格,當她一天兄弟也使得。”
大長公主反應過來,立刻說道:“還是本宮來背吧。”
平雪純穿著嫁衣走到後門。她與國師非親非故,自然不敢提出從正門走。能給她一個地方發嫁,她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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