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曲威、金德平談完了,我背上了一個難以完成的任務。我也再沒心情回到那個大廳聽那些所謂專家學者的長篇大論了。
一個人走出會所,沒和羅駱打招呼,直接就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了。一路上我滿腦子都在回想與曲威、金德平的談話,分析他指給我的那條線索。
按照古玩行兒處理來路不明、不乾淨腥活兒的規律,被盜的那三件青銅器隱藏了二十多年,也是到了該拿出來見利的時候了。現在又是近幾年古玩行情相對的高峰期,這個時候拿出來出手,肯定賺大錢。
要說當年出手偷這三件東西的賊,也是夠有耐心的了。一藏就是二十多年。我判斷,這夥兒賊的中間應該有個眼力不錯,頭腦夠用的人主持。聽曲威說,哪年一起巡展的一共有三十多件青銅器,那夥人能一眼看上這三件東西,可見眼力夠毒。還有,到手後能隱忍二十多年相安無事,足以看出來這個人絕對是個能壓住事,能鎮住手下人的狠人。
“我是不是有點兒頭腦發熱了?怎麼就答應曲威和金德平,要趟這攤渾水呢?”
一邊看門,我心裡一邊在後悔。
“沒處買後悔要去,誰讓你答應他們了呢!”
我連燈還沒開啟,影子已經在我對面嘲笑我了。
“這次我是有點兒衝動了。”
這是實話,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出風頭,做事也還算沉穩。但今天確實上了曲威和金德平的當了,被他們駕到愛國青年的思想高位上下不來了。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見大場面,不經大風大浪,你永遠沒出息。你不願意讓金羽珊那丫頭說你是個慫貨吧?”
影子犀利的言辭直戳我的心口。
“慫不慫的輪不到她說我。還有,你除了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那麼幾下子,還有什麼本事?哼!這事兒我還就應下了,咱們走著瞧。”
說完,我“啪”一下把燈開啟,眼前那團灰濛濛的影子帶著嘲笑聲消失不見了。
閉上眼睛又想了一會兒,也沒個頭緒,乾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叮鈴鈴!”我設定的老式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電話裡傳來了悅耳但嬌橫的聲音,是金羽珊。
“喂!王牧烽!明早我在你家樓下等你,你別想把我扔下。”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說完,電話隨即結束通話了。
這丫頭夠厲害的啊!她怎麼就猜到我明早要把她和羅駱扔下,偷偷一個人出門呢?
當我在曲威手機上看到那個叫“大彪”的畫像時,我就發現這個人和我在瀋陽魯園古玩市場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巧合的是,我這個朋友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熟悉他的人都管他叫“大強”。兩個人又都是遼寧人,這不能不讓我產生聯想和懷疑。
於是我就想到了明天去一趟瀋陽。反正現在就這麼一條線索,有棗沒棗的打一杆子。要是白去了,就當是去進了一趟貨。這幾天我也確實讓曲威他們給折騰煩了,也趁機出去躲兩天清靜。
想得挺好,可金羽珊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就知道我的心思了。
第二天一早,我背起出門帶的那套傢伙事兒就出門了。剛到樓下,金羽珊果然在等著我。
與昨晚不同,今天這丫頭的裝扮著實讓人眼前一亮。淡紫色的長款羽絨服,雖然長得有點兒離譜,可穿在她身上卻把苗條健美的身材突出得恰到好處。內套白色羊絨衫,藍色牛仔褲,黑色長筒靴。配上精緻的妝容,不得不說這丫頭是那種男人見了垂涎三尺,女人見了嫉妒萬分的大美人。
打量了一幾眼,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你什麼都沒帶嗎?我這次可能要出去好幾天的時間。”
我有目的地問道。如果你沒準備好,那就別怪我不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