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晚上就到了。
孫傳武有些緊張的檢查著送盤纏還有送大馬需要的東西。
胡老大拎著一根笤帚,上面綁著遂投之,另一隻手捧著亡命牌。
剩下的一屋子親戚手裡拿著搖錢樹聚寶盆,還有財庫和紙錢元寶,老胡的兩個侄子抬著白馬。
孫傳武掃了一圈兒,說道:“叔,現在三捆紙錢和香還有供品不缺,就是缺一把斧子,還有老爺子生前穿的褲子。”
胡老大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跟媳婦兒翻箱倒櫃兒找了老爺子生前穿的衣服,還有一把手斧。
孫傳武接過褲子,把褲腿兒一紮,往裡面塞滿了金元寶,遞給了胡老大的姑娘。
“曉曉,你捧著這個,別撒了。”
胡曉曉今年19,,比孫傳武小半年,長的個子有點兒小,隨胡老大的媳婦兒,古靈精怪的。
“傳武哥,撒了咋整啊?”
“撒了你就摸黑兒撿起來唄。”
眾人哈哈大笑,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孫傳武心裡的緊張也消散了一大半兒。
白事兒就這樣,你懂的多沒用,得真上手試一試,熟能生巧這話放在啥行業都適用。
孫傳武又掃了一圈兒屋裡的人:“沒有動刀和來事兒的是不?動刀和來事兒的都不能跟著去啊,得在家待著。”
“沒有,走吧傳武,我早就問過了。”
胡老大看著孫傳武這麼仔細,心裡也格外的舒服。都說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孫傳武即便是老孫頭的孫子,也畢竟才是個剛成年的小子。
第一次乾白事兒,胡老大理應幫襯著,但是死的是自己的爹,他心裡也有些忐忑,這要是辦砸了,多丟人?
“那行,一會兒路上別說話,也別哭,咱給老爺子送錢。”
孫傳武手裡拿著路引,還有黃表文和牛馬照走在前面,身後跟著老胡家一大幫子人。
後世很多地方只燒牛馬,不知道還得燒路引還有黃表文和牛馬照,那燒了和沒燒幾乎沒啥區別。
啥叫路引,這東西顧名思義,就是逝者仙逝以後的通行證。
黃表文和路引差不多,不過寫的更詳細,上面所有燒下去的紙活都要寫清楚,後面還要寫給神靈供奉的東西。
這倆東西差不多,但是都不能缺,開頭要表【南瞻部洲】再加上地名。
兩個都類似於財務證明,就是我有這些東西,到時候過路的時候,下面的官差要核對。
至於牛馬照,就跟執照差不多,說明來源都很正常,到時候人家官差不至於扣了牛馬還有牽馬的童子。
到了地方,孫傳武腳步一停,身後的胡家人也跟著停了腳步。
擺好牛馬,孫傳武拿過胡曉曉手裡的褲子,騎在了馬背上。
“斧子給我!”
孫傳武接過胡老大侄子遞過來的斧子,對著馬絆綁紙馬的繩子)一砍,七星步一踏,開始對著紙馬唸咒。
“開眼光,明亮亮!”
“開耳光,靈音長!”
“開鼻光,草木香!”
“開口光,吃草糧!”
“開蹄光,登雲光!”
繞到紙馬身後,孫傳武抓起八個金元寶,塞進紙馬的後面。
“開尾光,金銀放!”
說罷,孫傳武深吸了一口氣,面色嚴肅。
“開眼光,看西方,你為亡人代腳忙。”
“開鼻光,聞草香,乾草細料味的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