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嚴若松是個混人。等到下一回,他聽清了你的名字。你我二人必然是身敗名裂的結局。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連累你。經緯,忘了我吧。”
說到最後這一句,她的肩膀輕輕顫動,聲音裡帶上明顯的哭腔。
蕭經緯嚇出一身冷汗,不知不覺放開了穆雪寒的衣袖。
穆雪寒立刻朝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轉角。
蕭經緯取下掛在枝頭的粉色繡帕,表情失魂落魄。
未料前方又傳來腳步聲,卻是穆雪寒去而復返。蕭經緯剛露出驚喜的神色,手裡的粉色繡帕卻被對方一把奪走。
就連這最後一絲念想,她也不給他留!
她裙角翩翩,再度消失在晚夏的繁花裡。
兩行眼淚緩緩滑落,蕭經緯連忙舀水往自己臉上潑。
他忍著悲傷喃喃自語:“雪寒是不是也哭了?她該回來洗個臉,不能叫人看出異樣。”
躲在暗處看著二人的衛英彥表情已經麻木。
哭?蕭經緯卻是自作多情了。穆雪寒並沒有哭。她雖然帶著哭腔在說話,臉上卻滿是厭煩。
冰清玉潔,忠貞不屈?這兩個詞用在穆雪寒身上卻是個笑話。哪個好妻子會對外男說出“我晚上做夢喊著你的名字”這種話?
難怪嚴若松對她深惡痛絕!我亦十分噁心!
蕭經緯,你真應該繞到她前面去看一看,這樣你就會如我這般,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已經死過一回。可是就在剛才,我彷彿又死了一回。
衛英彥心痛如絞,然後一個縱躍消失在牆的另一邊。
衛英彥,穆雪寒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上一世,你被她愚弄了一輩子。這一世,你還要自欺欺人嗎?走著走著,衛英彥忽然捫心自問。
從東跨院往前院走,路還很長。衛英彥忍著心中的沉痛,繼續跟蹤穆雪寒。
這人的行為十分古怪。一路上,她總喜歡走到水邊,對著光滑如鏡的水面觀察自己的臉。她的表情越來越焦躁,有好幾次都沒能跨過門檻,差點絆倒在地上。
她的雙腿隱隱發軟,這是恐懼到極點的反應。
她遇到什麼事了?
衛英彥很疑惑,暗暗把這一點記下。
穆雪寒終於磕磕絆絆地走回前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端起杯子喝茶,手指卻顫個不停,潑出來許多水珠。
看見她有失體面的動作,孔香掩嘴偷笑。
史白蕊等人觀察到她的異常,心中難免好奇。
衛英彥隨後回到前院,面無表情地走入客廳。
史白蕊的丫鬟也回來了,附在主子耳邊說了幾句話。
史白蕊當即掩嘴偷笑起來。其餘夫人連忙湊過去,興致勃勃地打探情況。這許多人圍攏在一起交頭接耳,時不時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今日的宴會真是賓主盡歡。
孔香扯扯嚴若松的衣袖,嘟著嘴說道:“我真想聽聽她們在聊哪家的奇聞軼事。你看她們眉飛色舞的樣子,故事一定很精彩。”
嚴若松瞥了史白蕊一眼,調侃道:“她們可能說的咱家的奇聞軼事。”
孔香的臉立馬垮下來:“那肯定是在說我。”
史承業瞟了女兒一眼,已經猜到了東院發生的事。那穆雪寒大約已經與蕭經緯斷絕了關係,否則女兒不會是一副讚歎的表情。
國師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大長公主等人也都猜到是這個結果,對國師的敬畏又增加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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