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些位高權重的貴客對著自己露出謙和的笑容,餘德洪的腿都軟了。
他誠惶誠恐地把這些賓客引進門,而後避開人群,扯了扯餘飛虎的衣袖,小聲問道:“你還記得少夫人曾經的許諾嗎?”
餘飛虎揉揉笑僵的臉,點頭道:“自然記得。我嫂子說過,她要把餘家扶持成比史家更顯赫的望族。”
餘德洪看看滿堂貴賓,再看著四周的張燈結綵,最後看看已經穿上侯爺朝服,正在迎客的餘江川和餘滄瀾,唏噓道:“我原以為我有生之年都等不到這一天,未料才短短數月,少夫人就做到了。”
他用力拽住餘飛虎的袖子,語氣興奮,“你敢想嗎?才幾個月,我們餘家就成了大周第一豪族!今日登門的這些個士族,哪一家哪一戶不是傳承了幾百上千年才有今日基業?我們少夫人才花了幾個月啊!少夫人有通天的本領!”
看見族長臉頰漲得通紅,一副興奮到快要暈厥的模樣,餘飛虎連忙幫這人拍背。
“您老別激動。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您可千萬別在這時候死了,給我嫂子添晦氣。”
餘德洪啐了餘飛虎一口:“去你的,不會說話閉嘴!你也就勝在識時務,懂得向你嫂子獻媚,否則骨灰都被你嫂子揚了。”
餘飛虎連忙捂住族長的嘴,賊頭賊腦地四處檢視。爹孃的骨灰被嫂子揚了這件事萬不能讓外人知道。
所幸二人躲在角落,並不被注意。
餘飛虎呵呵一笑,得意洋洋地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嫂子。跪了嫂子,我才有現在的好日子過。昨兒個我已經入職飛羽衛,當上了千戶,這可是五品官。”
餘德洪眼睛一亮,立馬扯下餘飛虎的手,將他好好誇讚一番。
餘飛虎滿足地聽了一會兒,幸災樂禍地說道:“我哥若是沒死在我嫂子手裡,我還真的挺想他回來看看的。他總以為自己很有才能,是餘家的頂樑柱,殊不知,與我嫂子相比,他屁都不是。”
餘德洪不好背地裡編排餘飛翰,只能搖頭嘆息,“餘飛翰這孩子別的不好說,娶媳婦的眼光卻是一等一的。你爹說過的一句話並無錯處。”
餘飛虎追問:“我爹說過什麼話?”
餘德洪小聲耳語:“你爹說餘飛翰那孩子是振興餘氏宗族的唯一希望。你看,這話今日不就應驗了嗎?若不是他娶了你嫂子,餘氏宗族起不來。他不是咱們餘家的頂樑柱,少夫人才是。他頂多是墊在頂樑柱下面的那個石頭墩子。”
餘飛虎愣愣地想了一會兒,然後便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
今日的寧遠侯府處處都是飛揚的笑聲。
黛石收到平駿達送的一根金絲軟鞭,笑得見牙不見眼。餘雙霜收到乾爹送的一座金山,笑成了一朵花兒。
方眾妙與史承業等豪門士族的家主坐在一處,笑著談話。今日的寧遠侯府聚集了大周最有權勢的一群人。
就連皇帝都送來幾車貴重禮物。
外面又有許多賓客陸續走入院子,尋找位置落座。
僕役大聲通傳:“左相夫人到,右相夫人到,史家大小姐到,靖安伯夫人到……”
正與賓客應酬的餘雙霜忽然抬頭朝靖安伯夫人看去。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的衛英彥也猛地抬頭看向院門。
餘雙霜反應過來,立刻去瞥衛英彥。只見此人神情恍惚,眉心緊皺,瞳孔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靖安伯夫人溫溫柔柔地笑著,彷彿完全不曾注意到這束過分熾熱的目光。
餘雙霜連忙找了個藉口撇開賓客,跑到方眾妙身邊,在她手心裡寫字——【乾孃,衛英彥的爛桃花來了。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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