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眾妙不按牌理出牌,一上來就直言不諱,惹得陸雲隱呆愣當場。
過了好一會兒,陸雲隱才緩緩抬起眼眸,指著永安公主說道:“方眾妙,若我理解的沒錯,你的意思是,我站出來為永安公主出頭,只是為了利用她?”
方眾妙與之對視,淡漠的神色裡帶著看穿一切的嘲弄。
陸雲隱緩緩搖頭,眸色溫柔地看著永安公主,語氣憐憫地說道,“永安啊永安,你聽見了嗎?國師方才口口聲聲說你值得尊重,實則打心眼裡瞧不起你。她覺得我站出來幫你,不可能是因為我理解你,甚至欽佩你,只能是因為我對你有所圖謀。”
陸雲隱指著自己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永安啊,我說這話你可能聽不懂,但我要告訴你,一個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她眼裡看見的就是什麼,至於她嘴上說的那些漂亮話,你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微微停頓,陸雲隱的語氣更為憐憫,“永安,國師認為你一無是處,不值得任何人喜愛。所以我出現在這裡,真心想要幫助你,她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永安公主慢慢歪著腦袋,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陸雲隱。
陸雲隱見她神色有異,心中不由暗喜。沒有誰能逃過他言語上的蠱惑以及情感上的掌控,他在這方面從無敗績。
然而不知想到什麼,陸雲隱的心裡忽的激起一陣絞痛。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間,一口濃痰疾射而來。
是永安公主。她竟偏著腦袋,用她那不諳世事的呆傻表情,粗鄙無禮地啐在了這張絕世無雙的俊美臉龐上。
“嘻嘻嘻,哈哈哈,大傻驢!你是一頭大傻驢!”
永安公主拍著手,繞著陸雲隱蹦跳轉圈。那番挑撥離間的話根本入不了她的耳,更影響不了她的心智。
黛石和餘雙霜連連吸氣,表情一言難盡。若換作是她們兩個,面對這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定然不忍心下此毒手。莫說朝他吐濃痰,就是對著他大聲說話,也覺得於心不忍。
二人不由感嘆:永安公主真的是在裝瘋嗎?那她的心性當真是堅如磐石。
陸雲隱閉著眼,屏著氣,整個人彷彿快要石化。
他的僕從連忙拿出手帕幫他擦臉。
他抓著輪椅扶手微微顫抖,卻始終控制著脾氣,沒有失態,亦沒有發怒。
終於把臉清理乾淨,他吐出一口氣,苦澀地說道,“永安,你心智混亂,我不怪你。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是真心憐惜你,想要幫你。”
話落,他瞥了壯漢一眼。
壯漢連忙去抬他的輪椅,意圖帶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就在此時,方眾妙說話了,“我會看相。陸公子,你猜我在你臉上看見了什麼?”
陸雲隱回頭挑眉,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看相?”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你看出了什麼?”
方眾妙緩緩說道:“你福德宮中化忌與天梁夾制,此相名為刑蔭夾,主情深,情痴,情怨。你這一生悲劇逃不脫一個‘情’字。”
“令你情深不悔那人便是這座宅邸曾經的主人。永安身上唯一能引起你注意的點,正是這個。所以我不會胡亂揣測一個人的意圖,因為當這個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已經把他看透了。”
陸雲隱驚愕地看著方眾妙,頭腦有瞬間空白。然而下一刻,他竟拊掌大笑起來。
“哈哈哈,把我看透了。方眾妙你可真是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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