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雨臉色發白,連忙關上門,大步追上平駿達。
三名太醫躬身隨行在大長公主左右,回稟著情況,沈卉在一旁聽得十分認真。
“小郡王的身體異乎尋常的強壯,若是普通人,早已經憋死。”
“高熱退得也快,不是臣等醫術好,全靠小郡王體魄強悍。”
“睡一覺,明兒就大安了。喉嚨可能有點疼,最好還是喝粥,辛辣的食物不要吃。”
“像小郡王這般強健之人,臣等也是少見。”
大長公主很是滿意,命侍女取來三塊小金磚,賞賜給三位太醫。
沈卉心裡的擔憂已然盡去,眼中閃過一抹得色。
她在得意什麼?得意自己的兒子身強體壯,死不了?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若平樂璋積德行善,福澤深厚,他必不可能因為一根魚刺差點死掉。他肯定造了不少殺孽!
他就算死在今晚,也是罪有應得!
喬微雨心中憤憤不平,時不時回頭看看平樂璋的臥房。這一看,又發現了新的端倪。
守在臥房門口的竟然不是漂亮侍女,而是兩個長相極為俊俏,身材柔軟單薄的小廝。一列侍衛走過,也都面如冠玉,英俊挺拔。
這小郡王的院子裡怎麼全是漂亮男人?喬微雨看得直皺眉。
前方忽然傳來沈卉問話的聲音,她驚醒過來,循聲看去。
沈卉輕輕挽住平雪純的胳膊,捏著對方白嫩的臉頰,低語道:“今晚你怎麼了?哥哥傷得那樣重,你也不著急。見了我,也不與我說話。”
平雪純的聲音怯怯的,帶著一絲難過:“你們都只關心哥哥,不關心我。我今天差點淹死,你們也不問我一句。”
沈卉眼裡的懷疑頓時消散,扯出一抹笑。
“小丫頭,原是吃醋了。嬸嬸明兒個給你買一套紅寶石頭面,叫你高興高興。”
“我要點翠的。紅寶石太俗。”
二人小聲說著話,漸漸與喬微雨拉開距離。
以往她們也是這般親密。大長公主不喜平雪純懦弱,對她多有忽略,沈卉十分溺愛這個孩子,兩人的關係親如母女。
然而,只有走在後面的喬微雨才能發現,今日的平雪純,脊背是多麼僵硬,步履是怎樣的深淺不一。她竟然在害怕沈卉,就像害怕一條纏繞上來的毒蛇。
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沈卉是她的親生母親?知道了,她還怕什麼?可她若是不知道,她又為何害怕?
駙馬爺肯定是知道的吧?平樂璋雖然不是大長公主生的,卻也是他的種。他為何要害自己唯一的兒子?
哎呀呀!腦子亂成一鍋粥了!我費這個勁兒幹嘛?我把看見的一切告訴妙妙,她自然能幫我分析出結果。
喬微雨撓撓腦袋,暗罵自己傻,鬱鬱不樂的心情轉瞬明朗起來。
她追上平駿達,行禮告辭。
平遠洲走過來,想牽妻子的手,在大長公主跟前裝一裝夫妻情深。喬微雨卻十分噁心他的靠近,轉了大半圈,避到平駿達身後。
平駿達目光閃了閃,說道:“遠洲,今日你留在府中吧,我怕樂章晚上再起高熱,這裡沒人幫把手。你也知道,我身子不中用了。”
平遠洲不敢拒絕,只能笑著應諾。
平駿達對喬微雨歉然地說道:“弟妹,對不住,今晚只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喬微雨強忍開心,連忙擺手:“駙馬爺客氣了。遠洲是小郡王的叔叔,他留下照顧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