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斯拉和腐芯鎮的反叛,也是不容爭議的事實。”迪納斯王的宮廷裡,西蒙男爵如此反駁克萊蒙使者的觀點。
要想活下去,西蒙男爵就必須得把水攪渾。
為了進一步欺騙迪納斯王,他甚至大言不慚地表示,維克多總督的死是他與黑魔王爭奪叛軍主導權時“狗咬狗”式的內訌。
此番言論一出,奧利的眼中瞬間就充滿了殺意,若非迪納斯王在此,她定要上去撕爛西蒙男爵的嘴。
可是現在,維克多隨身攜帶的,最能夠證明他們清白的卷軸仍然下落不明,所以她也只能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而且西蒙男爵的話,不僅激怒了奧利。
“陛下,維克多總督這麼多年來一直盡忠職守,黑魔王復活也只是最近這些日子才出現的。無論是死而復生,還是預見未來,都非人力所能做到,維克多總督壓根兒不可能與黑魔王有聯絡!”維斯帕伯爵站出來慷慨陳詞。
許多年前,他與自己的父兄一起跟隨迪納斯王遠征瓦拉杜勒。然而父兄戰死,僅剩下年幼的他繼承家族爵位。不過那段的經歷,卻也將他磨礪成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就連從暴雲寺院趕來為維克多作證的僧侶,都覺得西蒙男爵的言辭過於卑劣...
眾人的各執一詞,令高坐王座之上的迪納斯王一時難以辨別孰真孰假。
他分不清這些人的互相指責,究竟是基於事實的分析,還是隻將事實中有利於自己的一面揭露出來呈給他看。
“此案案情複雜,宜擇日宣判。”
不過迪納斯王看到,克萊蒙的使者此刻就站在階下,不給他一個合適的答覆,恐怕他也無法向暮光守護交差。
在失去腐芯鎮和瓦拉杜勒總督區的屏障後,僅憑暴雲寺院中僧人的兵力難以抵擋黑魔王的攻勢。
所以迪納斯王需要暮光精靈的軍力,更需要克萊蒙的支援。
“西蒙男爵,宮裡的內務總管這幾天病了,正好由你來代段時間班吧。”待大部分朝臣散去後,迪納斯王當著使者的面對西蒙男爵說道。
然而就在國王說話之時,那個內務總管明明還面色紅潤地站在王座側後的陰影裡。
克萊蒙的使者當然看在眼裡,並理解了迪納斯王此舉所釋放出來的訊號:他會軟禁起西蒙男爵來,以防他再耍花樣擾亂調查,或是借用自己家族的力量擴大爭端。
這便已經表達了迪納斯王的態度。
只不過洛扎貢商會和麥克達治家族依然勢大,在西蒙男爵的罪證完全被坐實之前,迪納斯王也不能隨意處置他們。
......
阿斯拉也不斷從各個守備隊長處得到訊息:為了應付聯軍斥候越發頻繁的偵察活動,他們實在疲於應付。
想用幾百人偽裝出近萬人的規模來,即使有黑魔王提供的一堆骷髏兵幫趁著在營地裡燒火做飯、搖旗助威。
但外出巡邏、扮演吵鬧的人聲,這些都需要阿斯拉手底下的活人去做。
而為了不讓偽裝在頻頻前來偵察的斥候面前露餡,阿斯拉他們不得不沒日沒夜地外出巡邏。
很多時候幾乎是前腳剛與上一波斥候對峙結束,後腳就得跑回去驅趕另一群斥候。
阿斯拉無數次想要直接進攻殺了那群斥候,可黑魔王偏偏又禁止她這麼做。
阿斯拉實在想不明白原因,眼下黑魔王還需要休息些日子才能恢復,這個時候再在敵人面前展示這種漏洞百出的偽裝,豈不是在勾引敵人主動上門?
但黑魔王依然不為所動,仍在閉關靜養以恢復自己的魔力,並樂觀地向她表示自己自有辦法。
阿斯拉猜測黑魔王指得可能是奧洛克和他的惡魔軍團,然而把希望寄託在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上,實在不太像黑魔王會做的事。
不過懷疑歸懷疑,阿斯拉還是隻能繼續服從黑魔王的命令。
但沒過幾天,她就在又一次巡邏中看到了從暴雲寺院方向出發的聯軍。
聯軍高舉著利尼維亞的獅頭旗和熟悉又陌生的紫底白盾旗。
阿斯拉去過暮光森林,她在罪惡王庭也見過那面旗幟。
那是來自養父家族的旗幟,而掌控那個家族的則是一個有些陰鬱的小老頭,至少在阿斯拉的印象裡是這樣的。
雙方的兵力差距肉眼可見的懸殊,阿斯拉身邊只有一百多個騎兵,而對面光是前鋒就有至少一千人。
並且他們的弓箭手還能夠發射附魔箭矢!
好在阿斯拉的騎兵佇列間距足夠大,在遭遇後被攻擊的瞬間僅僅折損掉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