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起疑,也沒勉強,只說等回國再約。
他出國後,淩遙時不時也會收到他拍的照片,但都是她睡覺時間才收到,起床後才看見,便沒有再回複。
9月下旬的中秋小長假,淩遙飛回了家,陪外婆一起過中秋,再跟她一起去寺裡上香。
南國依舊如炎炎盛夏,六榕寺裡沉香繚繞。
陳淑嫻說:“我看得出來,你不高興。”
淩遙否認:“我沒有不高興,我本來就是這樣。”
曾經她有過一段很艱熬的日子,那時候外公臥病在床,外婆要照顧他,爸爸媽媽又不在身邊,她青春期遭遇的一些頹廢情緒不知道怎麼釋放,只能自我消化。後來外公去世,外婆住的房子賣掉,她們搬去和舅舅同住,那段日子更加灰色,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陳淑嫻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腕:“佛珠怎麼沒戴?”
淩遙說:“取下來就忘了,回京再戴。”
她不想再戴佛珠,因為她知道沈青黎的佛珠從來沒離過手,有一次他調侃:“咱倆戴的可是情侶手串,你外婆親手盤過並頒發的,全世界只有兩串。”
當時她說:“才不是只有兩串,她老人家在搞手串大批發。”
所以那天見面之前,她特地取了下來,塞進帆布包的內袋裡,沒再拿出來過。
而現在,勸分手的外婆,卻又勸自己戴上它。
也挺黑色幽默的。
但外婆說,手串都是從泰國寺廟裡請回來的,她親手盤亮後,又在這裡的佛前供過,是有福報相隨的,戴上了就不要隨便亂扔。
於是回京後,淩遙把它從包裡翻出來,戴在了左手。
她訂了9月30號的機票,上完這幾天的課便飛回家過國慶長假。
此時的沈青黎仍舊在國外。
……
10月中旬,道路兩旁的銀杏逐漸變黃。淩遙思索,大一的秋天她動了個手術,沒和室友去掃黃,大二她又在港大,也沒掃黃,今年怎麼著也要去正兒八經地掃一次黃吧。
先不論掃黃的事,京城的秋天十分爽朗,天空湛藍一片,跟畫布似的,這令淩遙的心情略有好轉。但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不再發資訊,他們大概是真的斷了。
她的人生歸於平靜。
這種平靜,最終因為李卓信而打破。
星期五下午課間,李卓信突然打了通她的電話,說他來京了,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因為是說的粵語,掛掉電話,蔣婕看怪物似的看她。
淩遙:“怎麼了?”
“阿遙,你還是說粵語吧,多好聽啊。”
淩遙納悶:“我跟我媽媽,我外婆聯系的時候,也大多是說粵語啊。”
蔣婕道:“但自從你搬出去後,我就沒聽到過了。”
淩遙:“……”
沒理會這些,她跟李卓信約了晚飯。
李卓信最近被他父親管得很嚴,一直在公司學經營,這次代父過來參加京港經濟合作研討會暨投資推廣會。
吃罷飯,李卓信說幾個朋友約了去酒吧,叫淩遙一起過去。
淩遙直接拒絕:“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