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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太太……”

順著阿憐委屈巴巴的目光,甄遙身披玄色披風,一身素白衣裳,雲鬢烏黑地凝向她。

“你怎麼來了?”

音色極冷的問詢,但內裡卻是不為人察的憐惜。

夜路寒風起,阿憐肉眼可見的寒顫。就連她那雙素來瀲灩的桃花眼,也不似往日那般嫵媚多情。此刻頷首低垂著,整個人像是做了錯事的孩童。

一旁的青兒尚未開口,卻聽女僧深深嘆氣道:“你是蘇家主母,本就該庇護無辜的妾室。禪寺不留夜歸人,二位請回吧!”

“你這師父忒無情,我們今日偏要——”

“阿憐不可冒犯,師父在上,甄遙攜妾拜別了。”

言畢,她們乘著馬車匆匆離去。

歸途星光寂寥,好在孤月高懸,一派明朗清華。

馬車內,視線模糊難辨。

阿憐莫名有些瘮得慌,心底說不出的惶恐。因此思緒百轉千回,糾結片刻後忙一把扯住對方的手臂,依戀至極地將軟頰與之緊貼。

“太太自從上車便一言不發,阿憐自知不該任性出府,唯盼太太不要不理我。”

面對阿憐以退為進的哀求,甄遙並未出聲回應。她緩緩抬臂,一點點地抽離。

阿憐頓覺不妙,今夜的太太很不一般,彷彿變成了另一個人。

薄光斑駁了美人面,使之一半隱於黑暗中,另一半則依舊秀麗淑慧。

“阿憐,你為何不聽話?”

甄遙冷眸倏抬,猛然間用力地將她攬在懷中。一時間阿憐姿勢怪異地後仰,不受控制地倒在甄遙懷裡。彼此距離甚近,幾乎呼吸可聞。

“妾身對太太從來言聽計從,此番著實冤枉吶!”

“冤不冤枉,我自有定奪,說來說去只怪你太貪心。”

甄遙的話雖模稜兩可,卻一語驚醒夢中人。阿憐霎時脊背生寒,頭一次想要迫不及待地掙脫對方的懷抱。

“太太的話,阿憐不明白——”

“是嗎,那你為什麼要去參觀庫房,反正早晚都會是你的。”甄遙玉容驟淩。

這下子駭得阿憐腦瓜飛轉,很多被她無意忽略的細節亦紛紛閃現。

比如太太看上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她熟讀經書瞭解輿圖,甚至文墨書寫比陳容都要好。除此之外,帷帳之內她並不羞澀膽怯,更多的是冷眼旁觀自己的種種做戲。

一剎那,阿憐生出個極恐怖的念頭,那就是太太其實早就發現她不對勁兒了。

“我……賤妾糊塗,貪慕虛榮,罪該萬死。”

“過來!”

甄遙不以為然地長指彎曲,神情淡漠地朝她勾了勾。

阿憐萬分想逃,但苦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格外溫柔地順遂。

“妾身百般懊喪,願憑太太任意發落。”

懷中溫玉暖香,袖間鋒芒畢露。

甄遙思忖再三,何嘗不是天人爭鬥:“那日你說你從江南來,孤苦無依需要個庇護之地,我自問不曾虧待你毫分。”

“是是是,太太對我極佳。實不相瞞,西陵初見我便知您是個好人。”

“好人?”

甄遙驀然輕笑,而後俯身咬住了她的下巴,嗓音低沉曖昧:“自古好人沒好報,阿憐我最不想當什麼勞什子好人!”

危險,挑逗,悸動,慾念,失控。

阿憐眼珠子烏溜溜地轉,而後素白的嫩手牢牢箍住甄遙的脖頸,胡亂狂吻著討好:“有好報,賤妾現在就報答您——”

解衣松襟,坦誠獻忠,引頸待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