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謝文手裡還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細胞,到了宋奕帆手裡,一天就全部陣亡。
於是只能重新複蘇。
他和謝文一人複蘇了一支細胞,可不知道為什麼,謝文的已經傳到二代了,他的那個都沒怎麼貼壁。
偏今天組會要彙報實驗程序,大家都有幾頁的資料要彙報,只有宋奕帆,說了句最近在寫文章,細胞剛複蘇,目前沒新的結果。
華逸興會上倒是沒說什麼,會後卻還是單獨找了他。
“奕帆啊,我知道你剛發了篇文章,好事,祝賀你,但是不能鬆懈啊,聽說你最近病了?我看著氣色還好啊,休息好了還是要靜下心來的,實驗要抓緊,申聯培的時間也不多了。”
宋奕帆點點頭,虛心接受。
華逸興嘆了口氣,說了句,“祝你試驗順利”,就讓他出去了。
謝文站在門口笑他:“你給白蕊上墳的時候,是不是把什麼小鬼召回來了?這幾天這麼衰!實驗實驗沒結果,還被咱導罵。”
宋奕帆把pvdf膜放進牛奶裡,放到搖床上,調好速度,“你少胡說八道。”
他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裡也在打鼓,是不是真的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他想起馮姬神神叨叨的跟他講,哎呀,今天我看了黃歷,說是家裡不能進男人,會破財的!
真是撞到什麼了?
他決定這幾天抽空去找外公看看。
外公年輕的時候,是村裡有名的風水大師,誰家孩子生病了、或是家裡要裝修動土、娶親看八字、家裡的狗丟了……反正村裡人有什麼事拿不準,就去村裡從東數第二家,門口有顆柳樹的那戶,找柳老爺子算算,準能好。
而 當柳家那個漂亮姑娘從小山村飛出去、唸了大學、又嫁了好人家之後,周圍幾個村子的人都來找柳老爺子看。
甚至有些市裡的小老闆也顛顛噠噠的坐著小三輪專門跑到這偏僻的連水泥路都沒有的小村子來,只為請柳老爺子說幾句話。
那幾年,柳家門口的柳樹上都掛滿了紅綢。
宋奕帆一直覺得他外公就是招搖撞騙,碰巧罷了。
要是真那麼神,他媽最後也不會是那麼個結局。
可如今,倒黴事輪到自己身上,是不信也得信。
晚上宋奕帆顯影,離譜的事情又發生了。
今天的實驗是他和謝飛搭夥的,一人跑兩塊膠,從制膠到顯影謝文只上了樣,剩下的就都丟給宋奕帆了。
此時,在顯影室中,謝文坐在宋奕帆身邊,看自己剛剛顯出的片子,樂的不行:“欸!我這條帶趨勢絕了,而且三次趨勢一直,內參也挺齊,挺好!這周有東西彙報了。”
然後他去看宋奕帆手裡那張片子,一片空白,連內參都沒顯影。
?
“你是不是顯影時間太短了?”
謝文又抽出一張片子,“再顯一張吧。”
然後他們倆靜靜等著泡在顯影液裡的片子,直到一張片子全都顯過頭,也還是什麼都沒出現。
謝文突然打了個冷戰。顯影室原本是用一個小打掃間改造的,不能有絲毫光線透入,加上長期不通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此刻,紅燈幽幽地亮著,昏暗的光線在牆壁上投下詭異的陰影。謝文不由得聯想到宋奕帆最近的黴運,心裡一陣發毛,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汗毛根根豎起,彷彿有什麼不祥的東西正悄悄逼近。
謝文輕聲說話,像是怕驚擾到那群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把顯影液收了,咱們快走吧。”
出了門,謝文長舒口氣。
本想拍拍宋奕帆,安慰安慰他的,手伸了一半還是撤回去了。
謝文看著宋奕帆那張嚴肅的冰山臉,寬慰道:“嗨,應該是你的樣過期了,沒事,明天換批樣重做就是了,明天四塊膠都給你用,肯定有結果。”
宋奕帆把東西一樣樣歸回原位,然後說:“今晚文獻會我不參加了,你幫我跟導師說聲,就說……我病沒好,回宿舍躺著了。”
話剛說完,宋奕帆就快步往外走。
謝文剛反應過來,喊他:“誒!你幹嘛去啊?”
“去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