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不出來地,他隱約覺得這股氣味中,好像混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幹刑偵幹久了的人,對人血的味道會特別敏感,歷允當即停下來,朝那人看去,“他拿的什麼”
迎面走來的人不認識歷允,但認識顧青。
“啊?這個嗎?”
她端起銅盆,給歷允看了眼裡面的東西。
只見是一套衛衣長褲和一件做工極佳的柿紅色清女衫。
——是謝司珩揹著宋時清下山的時候,兩人身上的衣服。
後來兩人進醫院,謝司珩給自己和宋時清換了病號服,身上的衣服就不知道丟哪去了。
歷允沒在意,卻沒想到現在會在這裡看到它們。
他著實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向顧青,“你們拿人家衣服幹什麼?”
“你是不是傻?”顧青淡淡,“那兩個學生曾經去過那東西佈下的鬼域,衣服上多少留下了那地方的氣息。回頭用一些手段,搞不好能追蹤過去。”
歷允臉上合適地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這衣服能碰嗎?”他問道。
顧青皺了下眉,沒回答能不能碰,而是反問,“你要幹什麼?”
歷允揉了下鼻尖,悶聲,“我聞到了血腥味。但我記得那倆小孩身上沒有出血的傷口,都是淤青拉傷之類的。你看看是什麼血,說不定也是個線索。”
有一點歷允沒說。
在謝司珩和宋時清上了救護車以後,他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細致地打量過兩個人的狀態。他確定當時,謝司珩和宋時清身上沒有血跡,只是一些黑灰。
所以此時,這一縷多出來的血腥味,無形地牽動了歷允那根敏感的直覺神經。
顧青按了下手,示意端著盆的女人將銅盆放在地上。
“你別上手。”他攔了下歷允,自己蹲下來,將兩件衣服拎出來展開。
——沒有血跡。
從頭到尾,這兩套衣服就只是像歷允那天看到的一樣,單純得髒,什麼血跡都沒有。
但脫離了銅盆中特殊藥草和木炭的遮掩,顧青也隱隱約約地聞到了一絲腥氣。
他起了一個很古怪的念頭。
但……不會吧,那東西為什麼要在衣服上設障眼法?
顧青單膝跪在地上,沉吟了一會,才猶豫著起手,勾出了一個訣。
——空氣中的腥氣,重了幾分。
這下,連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女士都疑惑地“嗯”?了一聲。
夏天氣溫高,新鮮的血跡味道不重,但放了兩天多,那股腥氣越來越重。
障眼法是重點作用於外觀的術法,終究是沒能遮住那股血氣,讓歷允覺察到了一絲端倪。
走廊上的三人一言不發,目光不可置信又僵硬地看著地板上兩套幾乎被血汙蓋滿的衣服。
顧青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動不動。
“謝司珩當時撲了上去,想要撞開它,被它扼住了喉嚨……”
“……它用刀刺進了謝司珩的……”
“我看見它殺了謝司珩……它真的殺了謝司珩……”
宋時清的話彷彿再一次地在他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