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裡又不是深海魚的活動區域,它們怎麼會因為一具屍體聚集到這裡來?
還引來了虎鯨。
謝司珩淡笑不語。
——他在想,他的時清可真聰明。
原因其實很簡單,在某些人多年來鍥而不捨的“投餵”下,深海某處的屍塊和碎肉,偶爾會因為洋流作用被沖過來,又在這裡被礁石群擋住。
於是,那些在“人工飼料廠”裡大快朵頤的海魚便本能地追尋食物而來。
宋時清說這裡的魚群龐大可說錯了,遠處魚更多,挨挨擠擠地,全在爭食呢。
光是站在這裡,謝司珩都能聽到那些雜亂的拍打聲。
只是這艘快艇的男女主人因為是知情人,所以大機率不會過去。
宋時清還以為他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沒說話。皺眉有些不安地望向海面。
本能在意識深處提醒他,這片海的下面,藏著無數他想象不到的黑暗。
宋時清本來只是在看風景,但看著看著,目光就不受控地被海面攥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體質變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那裡不對勁,想搜尋什麼。而如果他仔細去看謝司珩的眼睛,或者拿一面鏡子觀察海面,就會在其中尋找到答案。
——海面下,無數仰著頭的,面無表情的怨鬼,正死死地盯著他。
【你真好運啊……】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呢……】
【下來……下來陪我們——】
【下來——】
“——別看了。”謝司珩無奈,“我真怕你晚上做噩夢又哭起來。”
宋時清收回目光,“胡說,我晚上從來沒有哭過。”
謝司珩挑眉,淺淺表示了一下不信任,隨即陡然變臉,指著他身後,“那裡怎麼還有一個死人!”
宋時清幾乎是跳著蹦進了謝司珩的懷裡。
“什麼?”
沒有回答,抱著他的謝司珩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裡,悶悶地笑。
這人怎麼這麼壞啊。
宋時清氣得想打人,謝司珩湊在他耳邊,笑著道歉。兩人一個生氣一個哄,氣氛微妙地透著股膩人的曖昧,任誰都看得出親密。
不遠處想湊上來搭話的塔羅師也因此遲疑著停在了原地。
塔羅牌會給她指引,但牌面不會主動告訴她真相,如何解讀還是得靠她自己。
她也不知道那張一直藏在最下的惡魔牌,到底是暗指這具可怖屍體的悲慘命運,還是那一對年輕情人的未來。
“啊!”塔羅師被撞得朝前一個踉蹌。
她趕緊回頭,只見撞自己的是個從下層船艙裡跑上來的老頭。
這人不僅冒冒失失,見塔羅師皺眉看向他,還極為陰鷙地瞪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直接大步朝前走去。
這是和他們一起來的旅客嗎?自己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