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珩索性走下兩級臺階打橫抱起他,走進了屋子。
謝司珩本身就很粘人,在確定了關系以後,更是跟個大型犬科一樣,時不時就湊上來貼貼抱抱,彷彿要將宋時清全身都沾上他的氣味才罷休一樣。
宋時清從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後來的適應甚至還有些喜歡,只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恐懼謝司珩的親密接觸。
房門被關上,謝司珩把宋時清放在門口的換鞋凳上,低下頭,像是想安撫地親吻他的眼睫。
宋時清一下別開臉。
他哭了太久,一雙眼睛包括眼窩周圍的面板都染上一層緋紅,眼底滿是破碎的信任。
但真的很漂亮。
……看著就讓人想硬。
反正都是惡鬼了,有點畜生的天性,多正常。
謝司珩沒什麼表情的盯著宋時清,雙手鬆散地撐在他身側,側過頭又去碰宋時清的嘴唇。
宋時清躲了幾次,那冰冷的唇就輕輕落在他的臉上,鼻樑上。
都是一觸即分,繾綣又剋制的模樣,彷彿還給他留了一線出逃的可能,但事實上早已將每條生路都嚴防死守地堵死了。
終於,在下一次謝司珩再次碰到他的時候,宋時清忍無可忍地揮手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面前的謝司珩微微偏著頭,宋時清沒收力,所以他側臉的那片迅速紅了起來。
惡鬼的人皮也會受傷啊,他還以為這種東西刀槍不入呢。
宋時清緊咬牙關,腦中一片空白。電視電影裡的那些惡鬼,動輒斷人手腳生啖血肉,他也不知道謝司珩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生什麼氣啊。”謝司珩淡淡抱怨了一句。
他的反應太平淡了,平淡的宋時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噩夢。醒來以後將噩夢中發生的事情按在了謝司珩頭上,所以這人在捱打以後才會莫名其妙的抱怨。
“你騙我。”宋時清忍下哭腔。
他盯著謝司珩,一字一頓,“塗山那次就是你。”
“不算,那個時候我也還沒拿回記憶,只是留下的‘念’憑本能做事而已。”謝司珩蹲下來,仰頭看著宋時清。
他不偽裝以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人都帶著居高臨下的輕易感,仰視也一樣。
他終究是神明。
“你不該在十八歲的時候回去的,”謝司珩捏著他的手指輕聲說道,“生魂香得我在宅子裡都聞到了,哪還能忍得住。”
宋時清閉了閉眼睛,“所以葬禮結束以後,我遇到的所有鬼,都是你做的。”
這次,謝司珩沒反駁。
醫院裡怪異的注視,賓館房間鏡子裡扭曲的屍體,科倫坡的種種……還有那些被掩蓋過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