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玄看著倆人就這樣較著勁兒也覺得很尷尬，眼瞅著朝這邊看的人越來越多了，她忍不住對宋宜說：“好了好了，你嗓門小一點，有什麼話好好說。”

又扭頭看向行天晴，對她說：“我比較重，你抱起來可能會有點吃力，不如就讓宋……”

沒等關小玄話說完，行天晴就直接把人抱了起來，關小玄都能看到宋宜要瞪出來的眼珠子了，她被行天晴從輪椅上抱了起來，然後還評價道：“也不是很重。”

宋宜的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響，但抱都抱起來了，關小玄只能硬著頭皮對行天晴笑道：“那就謝謝故小姐了。”

行天晴也沖她笑了笑：“不用客氣。”

宋宜沒有辦法，只好拎著輪椅跟了上去，臉色難看極了。

到了五樓，宋宜就把輪椅放下，行天晴也把關小玄放在了輪椅上。

收回手，關小玄仰頭笑著對行天晴說：“謝謝。”

剛剛被外人抱在懷裡的時候，關小玄似乎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又不記得那是什麼了，等行天晴把她放下後那股味道就消失了。

竟讓關小玄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不客氣。”行天晴盯著關小玄的眼睛，剛想說什麼宋宜就橫叉在中間，開始彎腰給關小玄整理裙子，行天晴摸了摸鼻子，轉過身去敲門了。

關小玄歪著頭，看著臉色鐵青的宋宜，忍不住笑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宋宜咬著牙不吭聲，聽到開門聲才站起來，氣鼓鼓的推著關小玄進了屋。

老小區裡的房子也不大，90多平米的房子分割出兩室一廳，客廳不大，因為沒拉窗簾陰沉沉的，一對中年夫妻站在客廳裡跟行天晴說著什麼。

“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女人哭紅了眼睛，拉著行天晴的手說：“故老師，你可千萬要幫我們解決這件事情，我家晚晚今年才22歲，她還那麼年輕……”

行天晴拍了拍女人的後背，轉頭看到了進來的人，就介紹道：“施老師，這是我的朋友，她們也是過來幫你看看女兒的。”又對關小玄說，“這位是施老師，這位是施老師的先生。”

關小玄禮貌的打著招呼：“你們好，我叫秦岱，這是我的助理，叫宋一。”

宋宜的名字一出來，關小玄就看到行天晴一怔，然後扭頭看向了宋宜，抿著嘴唇輕笑著問道：“是哪個一？一二三四的一？”

宋宜瞥了她一眼，語氣不耐煩的說：“是。”

行天晴心中瞭然，沒有繼續追究這個話題，而是轉頭問施老師：“晚晚呢？”

“在屋裡。”施老師抹了把眼淚，帶著眾人去了旁邊緊閉的房門，在老舊的姜黃色門上敲了敲，對裡面說道：“晚晚，我進來了。”

施老師擰開了門把手，隨著吱吱呀呀的舊門發出來的聲音，關小玄隱約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緊接著，她看到了一個背對著眾人的女孩，她正看向面前的窗臺，聽到開門的聲音才微微轉過身，露出了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

“爸媽。”施晚看著門外的人，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安撫，語氣輕快的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家裡來了那麼多人？”

施老師小心翼翼的說：“晚晚，她們都是來看你的。”

施晚不解的問道：“看我？我好好的，看我做什麼啊？”

行天晴的目光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那個肚子看起來至少得有六七個月大了，也就是說再過兩天施晚就要生了。

關小玄也看到了施晚隆起的小腹，她終於明白那股腥臭味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了，即使隔著一層肚皮，關小玄也能感覺到施晚腹中孕育的絕對是個詭異。

施老師走進了屋裡，對自己女兒說：“晚晚，你這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些啊？我們今天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啊？”

施晚笑著撫摸著孕肚，對施老師說：“不用了媽媽，妹妹現在很健康，她剛剛還踢了我一腳呢。”

剛說完，施晚就一怔，然後高興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對施老師說：“媽媽你看，曉曉在跟你打招呼呢，你摸摸她。”

施晚說著就要去拉女人的手，女人怯生生的把手放在了施晚的肚皮上，然後感知到手心下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踹了一腳，施老師當即嚇得抽回了手，臉色煞白：“不！不，不！那不是曉曉，晚晚，你妹妹已經死了，她不是曉曉，她是個怪物啊！”

“怎麼會呢，媽媽。”施晚見施老師這樣說有點生氣，不開心的抱著肚子說：“曉曉是我的妹妹，她雖然出了意外走了，但她現在又回來了啊，只要我把她生出來，咱們一家四口還是能在一起的。”

施老師聽了這番話整個人都受不了了，她失去一個女兒已經很痛苦了，不能再失去另外一個女兒了。她跪到了施晚的面前，抱著她的膝蓋哭著說：“晚晚，聽媽媽的話，咱們去醫院吧，去醫院把這個東西打掉，打掉它吧！”

施晚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施老師，詫異的問她：“媽媽，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妹妹在我肚子裡什麼都能聽到，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施老師沒有辦法，只能一直哭，眼看著施晚的肚子越來越大，再過幾天就要生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施老師，您先別激動。”關小玄忽然開了口，平靜的對鬧哄哄的倆人說：“你們在這吵來吵去的一點用都沒有，不如聽一聽妹妹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