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悅城佈滿皺紋的手輕輕撫在她的臉上，可是她沒有絲毫感覺，看著這樣的悅姐姐，她很難過，可她似乎不知道怎麼流淚。

整個身體，彷如一句空殼。

“如今你竟也動用了起靈術，成為了與我一般的亡靈，鳳氏才真的是要亡了。”

“既然我已經不是人了，為什麼鳳氏族人還要將我帶來這裡，我根本做不了什麼。”

“不，你是正統的鳳氏後人，不管你是人還是亡靈，她們都將聽命於你。”

“她們？是外面那些鳳氏族人？她們也都亡靈。”

“不止她們，還有鳳族大軍，她們都將聽命於你。”

“鳳族大軍，可是晏國早就滅了，怎麼還會有什麼大軍。”

“鳳族大軍不是亡靈，自也不是人。”

“那是什麼？”

“我也無緣得見，日後你定會知曉。”說著她欲躺下，白夜秋忙又攙扶著她躺下，見她這樣，白夜秋心中自是五味雜陳。

“說來也奇怪，明明什麼都感覺不到，但就是覺得有些累。”柳悅城自顧自笑著，然後閉上眼，就這般睡了過去。

白夜秋呆呆的看了柳悅城的睡顏許久，許久，才起身，緩緩走出了石洞，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沿著長長的山洞，映著飛舞的螢火，走到了那個寬大的石洞中。

一群人見她來了，皆擺正了些姿態，雙目炯炯的望著她。

如果目光能變成利刃的話，她現在應當千瘡百孔。

鳳嵐迎了上來，“公主與郡主聊完了嗎？可說了些什麼？”

白夜秋看向鳳嵐，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告訴我，如何能讓悅姐姐變回原來的模樣？還有，如何能出去？”

“公主先不急著出去，等過段時間，公主便能出入自由。

至於郡主，老身感念公主與郡主姐妹情深，奈何亡靈書既已寫下，便不可更改。”

“亡靈書，那又是什麼？有什麼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麼？”白夜秋皺起眉，倒顯的有些凌厲起來。

“公主息怒，”鳳嵐嘴上說著息怒，但態度也不恭謙，她緩緩開口說道：“靈書不過是靈力使用的方法罷了，縱使公主靈力深厚，靈書也只有自己能寫，老身也是無能為力。”

“你是說，只要我學會靈書，我就能將悅姐姐變回原來的樣子。”

“理論上來說，若是將公主的靈生渡給郡主，倒是個可行的法子。”

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白夜秋露出了一絲笑容，還沒等她高興多久，又被一盆冷水灌下。

“但靈生是不可換的，就如同在世的人，不能將剩下的壽命換給旁人，是一個道理。”

白夜秋不解，“那為何悅姐姐能將她的渡給我。”

“公主莫要忘了，那時公主還是人，說句不恰當的，在亡靈眼中，即是異族，自能使用寫下靈書，所以，公主，還是不要再想了。”

所以，她要看著悅姐姐一直那樣嗎，她如何能心安理得接受這份賜予。

即使她現在已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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