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秋的嘴角不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她已許久未笑,嘴唇又幹裂,臉色又慘白,笑的模樣十分的難看。
似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要是爹爹孃親見了一定十分難過,她驅馬往城外河而去。
看見水中的倒影時,她都以為是見了鬼了,還好想到了,不然爹爹孃親怕是要認不出自己了。
將手上的血漬清洗,可是她的手指凍的沒有知覺,手上的血跡怎麼都洗不乾淨。
她用盡全力,才將一雙手洗出手的模樣。
捧起一捧水,水很快從指縫中流走,再次捧起,將臉上的灰塵抹去,露出一張還算乾淨的臉來。
接下來是髮髻,她的頭髮凌亂不堪,簡直就是稻草窩一般,她想理好髮髻,可是雙手抬不起來,舉過頭頂才一會兒就酸脹無力。
從前都是小攸給她梳理的,其實她並不會梳什麼髮髻,只是想讓頭髮別這麼亂。
一雙手撫在她的頭頂,輕柔的將她的髮髻解開,用他的手指給她疏通著打結的頭髮。
她的頭髮本是那樣的光滑柔軟,可現在確是雜亂不堪,甚至十分髒汙,可楚驍並不在意,他用手指細細的替她理好頭髮,解開纏繞的結,又替她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白夜秋沒有阻止,她任由著楚驍有些笨拙的替她理好頭髮。
“你還會綰髮?”她看著水中的倒影問道,她的聲音很是沙啞,說出來時,她自己都快認不得自己的聲音。
“小時候替我娘綰過,現在都有些生疏了。”楚驍仔細的替她綰好,最後再簪上一隻木釵。
白夜秋只是點了點頭,像是隻是隨口一問般,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襬,然後又騎上馬,朝平城騎去。
平城的大門就在眼前,守門計程車兵正在盤查過路人,似是極為嚴苛。
白夜秋不由犯起難來,他們定然是在盤查自己,硬闖肯定也是不能的。
好不容易到了平城,怎麼能就這麼放棄,她騎在馬上來回踱步。
“白夜秋!”
忽有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白夜秋轉過頭,恰見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從視窗探出一個腦袋。
是方雨。
他見到她,似很是驚訝,轉而又垂下眼睫,懊惱起來。
想必他一定也聽說了什麼,也罷,就當做沒看見吧。
馬車卻像這邊而來,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住。
“你是白夜秋嗎?”他卻小心翼翼問道,又像是自問自答般:“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是她現在太過狼狽,認不出也是理所當然。
“你……呃……你怎麼會在這兒?”他問的有些猶豫,像是十分小心。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念在從小到大的情誼,我好心提醒你,城門口的官兵都是來抓你的,你還是趕緊跑吧。”
“我爹爹孃親呢?他們還好嗎?”
方雨卻沉默了一會兒,“總之你還是趕緊跑吧,我就當沒見過你,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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