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用聖水燒這些東西都是一股臭味,艹。”她捂住饑餓的腹部,罵了一句。
最後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是被安排照顧菲雅的女人。她一手拿著菲雅的包,一手拉開拉鏈,從其中拿出兩只三明治,先遞給梅隆,再遞給愛麗絲。
梅隆猶疑地看她。
女人低聲說道,“部門負責菲雅的是個素食主義者。”
愛麗絲不屑地嗤笑一聲,但手上急切地接過了三明治,扒開外包得牛皮紙,大口吃了起來。
梅隆聞言也放下心來,所有人都圍攏到女人身邊,從小姑娘的包裡找能吃的食物。
這一幕落在了遠處的菲雅眼中。
她驚懼地抱住自己。
“不……不……對不起……不……”她不斷喃喃,某一刻,突然尖叫著哭了起來。
梅隆以為她是為自己的零食鬧脾氣,罵了一句,轉過身走遠了幾步。技術部到底是怎麼分類的,居然將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智障分進了“高階”作用中?
他惱火想道,目光不斷檢檢視起來號無異常的走廊。
但梅隆沒注意到,手中的三明治的果醬似乎過於鮮紅了。
【賠命……賠命……嘻嘻】
伊萊昂娜小聲呢喃著朝他爬去。一命換一命,一報還一報,她能再活一次了。
只要啃幹淨這個害死自己的人,她就能再活一次了,嘻嘻,真好。
她命真好。
宋時清一步一步後退,這一次,夢中沒有力量再將他桎梏在原地。但他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他和謝司珩之間的緣結已經完完全全地捆死了,這世間還有他能逃跑的地方嗎?
謝司珩小聲哼著帶點戲腔的唱調,低頭親吻宋時清汗濕的額頭。窗外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幾不可聞,在暖色燈光下,時間彷彿回到了百餘年前,彼時,他就是在這樣顏色的燭光下注視熟睡的宋時清。
謝司珩哼著哼著就兀自笑了起來。
他貼在宋時清的臉側,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映在旁邊的牆上,處於主導地位的青年完完全全地將宋時清的半身籠罩在了自己的身軀下,一隻手放在愛人微微鼓起的小腹上,怎麼看怎麼美滿溫馨。
遠處海灘上,女孩揹著手在海水裡走來走去。
如果今晚海面上能出現藍眼淚,她就能借著叫那兩人出來的機會……幹什麼呢?她真的要告訴那個叫宋時清的青年,他男朋友是怪物嗎?
我真的要管這件事情嗎?
正糾結著,她抬頭看向自己家的方向,不想卻看到個人拎著一盞燈,慢悠悠地朝她奶奶所在的地下室入口走去。
女孩愣了下,隨即跑了過去。
女巫是有很多姐妹的,只是她們的見面總是發生在夜晚,就算是她,也只撞上過兩次別的女巫。
但這一次,來的似乎不是女巫。
陌生的老婦人穿著藏藍布衣,眉毛細細的,白發很仔細地梳著。她下樓的樣子像是腿不好一樣,女孩仔細觀察,才驚訝地發現她的腳小得嚇人,只有小孩手掌大一樣。
她敲了兩下地下室的木門,只聽吱呀一聲,木門從裡面開啟,老女巫一頭起床氣地露出了半張臉。
老婦人賠笑似的,“哎呀,我家奶奶腹中有喜,這些天吃東西得仔細著來,您多擔待。”
說著,將手中用麻布裹著的盒子遞了過去,又從袖子裡摸出一串又黃又髒的老珍珠串搭上。
女巫脖子上戴的珍珠又白又圓,每一顆都有指頭大小,但她明顯貪婪地盯著不起眼的老珍珠串,臉色好看了起來。
她咕噥了一段人聽不懂的聲音,老婦人也不在意,轉身似乎是要上樓。
就在這一刻,她笑眯眯地抬頭,好整以暇地鎖定住了女孩藏在樓梯後陰影中的身影。
那雙碧瑩瑩的狐貍眼睛笑得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