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飄零的功夫,秦珏歌又幫她把厚重的外衣披上,繫腰帶時,秦珏歌靠在她的肩上,手臂環繞過她的腰,看上去像是依偎在她的懷裡般,溫順乖巧。
淩緢盯著她烏黑的發頂,內心升起一些綿密的小氣泡,就像是在湖裡的魚兒,歡騰又暢快。
如果,秦珏歌一直想不起來,會不會就這麼長久的陪伴在她的身邊。
永遠。
淩緢心口有一瞬滋生出這樣的荒唐的想法。
在秦珏歌幫她穿好衣服退離她時,心口有一股空虛感,以後每一個在沒有秦珏歌替她更衣的清晨,她會不會獨自落寞神傷。
今日,不用趕集。
淩緢見著天氣好,將屋內的被子搬到院子裡曬。
下過雪,屋內潮氣重,秦珏歌身子嬌弱,受不住凍。把被子曬得暖和些,晚上也睡得更舒服。
秦珏歌一早與王媽,還有其餘幾個手巧的小娘子去了繡品坊。
所謂的繡品坊就是一間簡陋的小茅屋,桃源村裡住的村民都是王府的家眷。
有夥夫,有木匠。
大戶人家的家丁都是手腳麻利,幹活勤快的人。
因為王家血案,被牽連其中,被迫隱姓埋名,不然就憑著眾人的精湛手藝,在哪家高門大戶裡都能找到不錯的營生。
木匠按照秦珏歌的設計的圖紙,做出了織布機。
姑娘們圍坐在織布機前,看著秦珏歌熟練的踩踏著織布機,絲線被鈎織到布料上,形成神奇的圖案。
“嫂子真厲害,這種織布機,以前我們在王府都未見過。”二丫忍不住誇贊,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說錯,緊張捂嘴。
“要不要休息一下。”淩緢上前,手裡端著昨日買的糕點,移開話題。
“好啊。”秦珏歌見著淩緢來了,狐貍眼沁出滿滿的笑意,點頭。
“二丫,你要不要試試?”秦珏歌轉身對二丫說。
二丫應了聲,坐上了織布機,學著秦珏歌的模樣開始操作著。
淩緢把秦珏歌帶到一旁遮風的角落坐下,又把滾燙的手爐塞到秦珏歌手裡,秦珏歌今早出門急,手爐也沒帶,看著她指節微紅的手,淩緢不由的一陣心疼。
秦珏歌有著一雙大家閨秀,青蔥嫩白的玉手。
可不能在這寒苦天氣,給凍壞了。她見過那些凍瘡的手,滿目瘡痍,到了夜晚,癢的止不住,扣得流出膿血。
淩緢從懷裡掏出雪膏,扣了一小勺,點在秦珏歌的指節處,幫她細細暈開,淡淡的草本香彌漫開來,滋潤了原本凍紅的手指。
“你什麼時候買的?”秦珏歌感受到淩緢的指尖遊走在她的手背上,滑潤的膏藥像是一層保護膜,沁潤了她的肌膚,還帶著一股香甜的氣息。
“昨日在胭脂坊。”淩緢說的不經意,秦珏歌進繡品坊挑選絲線時,一個小廝熱情的把她迎進去的。換做平日,她是不會去胭脂坊這樣的地方,可不自覺,腦海裡浮現出秦珏歌的臉。
在小廝的推銷下,她買了塗抹肌膚的雪膏,還買了口脂,胭脂,眉筆,好些東西。
今天她找木匠王叔,讓他幫忙給做個梳妝臺,方便秦珏歌描眉,裝扮。
她還沒有秦珏歌說,想著等梳妝臺做好,把所有東西歸置進去,給秦珏歌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