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龍目光炯炯的盯著王艾,等他接著說。
王艾只好道:“在法國兩年多,我的感受是法國人還是很熱愛祖國的,願意、期待祖國更好的,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可以藉助的力量。只要他們明白國家有了問題和困難,他們就會傾聽專業人士的想法。如果政治家能從行政角度具體解析問題,他們就會不由自主的站在政治家這邊思考問題。當一個國家的國民團結起來一起討論問題、研究問題,就會在這個過程中做好付出一定犧牲的準備,也許許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馬克龍認真聽著,聽到這插話:“聽起來像爐邊談話。”
王艾笑了:“是的,這給了我靈感。”
“但是法國人很刁鑽,他們不會屈服任何一個政治家,除非是拿破崙。像我這種平庸的,很難讓他們靜下心來聽我說話,反而他們會不停的嘲笑我。”
王艾笑笑,馬克龍很敏銳:“怎麼?你不同意?”
“羅斯福是殘疾人,還有婚外情,這些不影響他的偉大和美國人民對他的追隨。”王艾說到這又覺得過了想要住口,結果馬克龍看著他,他只好補充:“我覺得關鍵還是真誠,政治家真誠的要國家強大、人民幸福,同時真誠的對待民眾,真誠的講述問題、尋求支援,當然,還要有一些適當的妥協之類的手段。對普通民眾來說,國家是最強的依靠,除了愛國別無選擇,所以會天然的支援愛國者,只要他們確信一個政治家是真正的愛國者,他們就會無視他的私生活。”
“有點像2016年的特朗普。”馬克龍咕噥了一句陷入了思考。
一旁的盧大使微微點頭,王艾便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茶、欣賞愛麗捨宮的風景。
片刻後,馬克龍忽然站起,伸手:“謝謝,王博士,你的話讓我很有啟發。”
王艾微微低頭:“您客氣了,我完全能理解您的工作難度,絕不像我說的這麼簡單。”
馬克龍笑道:“說難也難,說不難也沒那麼難。”
分別在即,馬克龍忽然道:“你兩年前對法國的幫助我沒有忘記,一個巴黎榮譽市民不夠,你這兩年的表現幫助巴黎隊還有法國足球完成了夢想,我想在年底為你授勳。”
王艾看向盧大使,盧大使笑著點頭,王艾迴話:“謝謝您,總統先生。”
回程的車上,盧大使表揚:“今天表現不錯。”
王艾舒了口氣:“我一直覺得我說的過界了。”
“你是文體界的,本來就可以自由一點。”
“今天話題不知怎麼就拐到這兒來了,本來我看他剛開始是要隨便說說體育界的事兒的,結果幾乎沒提。”
“你可能平時挺關心法國社會的吧?”
“嗯,有點關心,前兩天還私下討論了一番的。”
“哦?討論的結果是什麼?”
“按照現有的綜合邏輯走下去,法國和歐洲會繼續沉淪。現在中美都算是工業3.5,歐洲只能算2.5,缺失了資訊時代。中美在資訊產業基礎上走出了電動車、無人機、光伏、新航天、腦機介面,逐漸抵達4.0,而歐洲因為缺乏了前置環節,將被明顯的甩開。如果說二十年前資訊時代剛啟動的時候由於集中在網路上和少數領域,歐洲這邊沒跟上的後果還不是很明顯的話,那麼現在資訊時代對傳統經濟的改造或者說融合已經是全面的了,非常明顯了,而且還激發出了新的創造力,進入到了3.5階段。這一下,恐怕歐洲的繁榮要被刺破了,那時候,歐洲才會迎來真正的考驗。”
“俄烏衝突呢?”
“加速了這一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