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坐於高臺之上,一句一字氣闊豐足,將那可歌可泣的故事訴的生動感人。
煙火共臺上,華燈遍春風。
今日是彩雲佳節,穿著新衣,簪花配玉的公子小姐們數不勝數。
全綵雲的人幾乎都上街了,因此無論是客棧還是巷尾,都人山人海,繁花似錦。
就在幾人聽著話本深入其中時,姜從與蝶娘款款走來了。
人群嘈雜,各種打扮盛麗的小娘子們遍佈街巷。因此,姜、蝶二人在人群中並不扎眼。
她們從階梯上徐徐走來,靠近桌邊時,才引得四位男人的矚目和連連的驚歎讚賞。
“哇啊,美哉美哉!二位姑娘簡直美的出塵了呀。”塗山憶拍手驚歎,繞著人轉了一圈又一圈,像要看出個所以然一般。
“兩位姑娘今日之妝發,真是盛比萬花啊。”微光泠接上,毫不吝嗇的誇獎著。
許清弦也緊隨了一句:“當真是美不勝收啊!令我忽而想到一首詩句,叫作、鸚鵡偷來話心曲,屏風半倚遙山綠。”
許清弦訴言,甜話好聽入耳,甚至更上一層樓。
此番話語驚得塗山憶連番轉頭:“哇天嘞,許清弦你何時會講如此甜話了?”
“方學的。二位姑娘本就姿色上佳,打扮一番豈不更加美盛京城?不得好好誇誇啊。”
許清弦輕笑,降維打擊完眾人後沾沾自喜。
他這突生的輕佻模樣,倒真是與身上那件小公子的妝發十分相配。
留到最後的裴厄沒講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肯定一句“嗯,好看。”
姜蝶二人相視一笑,看來沒怎麼枉費時刻添妝,如今收穫了不少的誇獎,自然喜悅。
姜從與四人相同,一併改了往常模樣,此刻美的明豔動人。
她身著一件鵝黃柿橙訶子裙,配上簪花拋家髻。再用了無數流珠做飾,幾柄流蘇簪結尾,才成了現下這般美貌。
姜從是一副明豔大氣的行頭,如此梳妝後,眾人才能發覺,她從前那沉於工服勞活中的美貌。
姜從額間點紅,畫了牡丹花鈿。
而另一旁,蝶娘依舊不輸容色。但相比姜從,她更多的是清疏。
蝶娘身著薄藍素白色訶子裙,垂鬢肖發,只裝點了一些珍珠做飾,以月釵流蘇結鬢。是一副清冷疏影的樣貌,不奪氣場,像湖中芙蓉。
她們站在一處,不僅養眼還很奪目。
與此同時,二人手上也拿了不少東西,是一盞盞燈籠。
蝶娘手提一盞白燈,上頭繪了並蒂之蓮。而姜從手上的,可就不少了。
如此看來,是她攬下了所有燈籠掛在手上,才沒讓蝶娘提著。
此時再細數她手上燈數,便能發覺恰好五提。
“多謝幾位公子誇讚啦,來來來都別閒著,這幾盞燈籠可是贈予你們的。”姜從將燈籠置匆匆置於桌案之上。
塗山憶跟隨,疑惑道:“小姜大人,這燈籠是何用意啊?”
方才聽說書時,塗山憶就不免的注意到,客棧內幾乎人手一盞燈籠,像是什麼默契的形式般。
它們有的華貴、有的清淡、還有的樸實明亮。而且,每盞燈籠都恰好對應人們的衣裝。
姜從聞言,一邊將燈籠擺好,一邊又忙著扯開行經路途中,因碰撞而意外纏繞上的繩結。
她回覆起塗山憶:“這是我們彩雲的習俗,過花燈節時每個人都得帶一盞花燈。提著燈籠大搖大擺的走過大街小巷,有來年路途通順,明燈斷盲的寓意。因此,我也給諸位備了燈籠,入鄉隨俗嘛。”
她說著,微光泠上前幫著一起解纏,裴厄同上。
“除此之外呢,還有一個特殊的美意。傳聞,在子時城中燃放百花煙火時,將手上花燈贈予心愛之人,便能與其長長久久,相伴一生。不過,這個心愛之人並不單指愛侶。什麼母子之愛、閨友之蜜、兄弟手足恭敬、祖孫同堂和諧,都能算。”
姜從話言中,手上的活已經被兩個男人搶去,她順勢退出,單為幾人解釋花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