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涿的慘叫撕心裂肺,縱使人們知道結界內發生何事,卻都毫無意外的無動於衷。
就連他自己門下的弟子,也只是別過臉,捂住耳不再看他。
天上,神佛們倒是顏色相一,漠視著這一切。
人間的黑白無常,從地府裡爬上來的厲鬼,就該是如此下場。因果輪迴,報應總會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鳳涿漸漸無聲嘶吼,但這並非是他已身死,而是喉管被切破,發不出聲了。
然而就在此時,黑霧的結界散開,裴厄扯回金光劍,站了起來。
他臉上沾著血,儼然是被鳳涿喉脖的血液噴濺到的,而衣裳上,也多的是濃厚的血漬。
深淵的玄黑衣裳,沾著難得清晰可見的血跡。
同理,結界散開後,地上濃稠的血液也慢慢爬向了外處。
鳳涿還沒死,他驚恐的雙眸紅絲密佈,幾乎快突了出來一樣。半斷不斷的血肉骨節拉著殘桓地拉著身軀,只疼的顫慄卻發不出任何嗚咽之聲。
而這會,裴厄反倒一腳踩上了他的腹部,加劇了他的痛楚。
他輕笑道:“鳳掌門,在下送你的禮,可好啊?”
說著,他默默舉起劍,端立於胸膛前,其中劍心對準了鳳涿心器的位置,正懸在空中。
到了此時,他的死亡已不再是黑霧裡的待宰羔羊,而是變成了眾目睽睽的戮殺。每個人都將見證,他對自己犯下的惡,所遭的後果。
“我姓裴名厄,但不巧,這個厄不是我的厄,而是你的。”裴厄不再發笑,眼中淡漠無望的俯視著他,像無底深淵的恨意,成為了天地一色,便看不出分別了。
但同時,金光劍在一步步的下移著。
底下,鳳涿血淚橫流的看著他,被虐待至此時,他似乎總算有些恐懼了。
須臾,金光劍由裴厄催發,揚起神力的流息。
“你姓鳳,鳳族的鳳凰也姓鳳。他們都有涅盤重生的機會,不知你有沒有呢?”裴厄偏著頭,笑不露齒,但卻是皮笑肉不笑。
“但這都不重要了,這一擊下去,你將必死無疑,絕無轉世機會——”他說著,正要重劍舉起,一劍刺下去時,卻忽然被人打斷了。
笛蒼梧早轉回了身子,眼見惡人即將得逞,她出了聲短暫的制止起來:“等等。”
這兩個字發出,全場茫然訝異,抬眸看向了高天之上的神明。
然而,還沒等眾人怎麼猜測時,笛蒼梧卻揚了揚手。
須臾,原本被神力束縛,飄在空中的他派掌門,又藉著神力的牽帶,緩緩置地到了鳳涿身旁。
他們圍繞著,前後左右,站立在鳳涿身邊,離得他很近,幾乎就在身軀旁。
“繼續吧。”笛蒼梧沉冷的說著。突如其來的憐憫,她可不會有。
見狀,裴厄抬了眼,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還好,九天之上的神族,並非力求普渡眾生,以德化怨之人。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付出代價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
讓如此奸佞狡惡之人繼續存活於世,他們是不會感激眾人留給他的善意和活路,只會懊悔,當初為何不做絕一些。
其餘掌門都來看戲了,可他們臉上卻沒有瞧戲喜悅,有的是留著同一份地惶恐和害怕。
此時,廣朔喊道:“不!不!神官大人,我知道錯了,我會為自己所做的去彌補。求您,求您饒我一命吧,嗚嗚嗚……”
然而,最高位的笛蒼梧聞言後卻背過身去,回了句:“吵死了。”
片刻,三人的嘴巴在一個響指下,悄然間被貼上封條。這下好了連求饒都沒有了,只得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