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第二日的扶光升起,鳥兒們醒後便嘰嘰喳喳的叫著,圍在一堆打趣閒聊。
晨鳴的大公雞早就散值了,彩雲城的人們被它喊醒,開始勞作的新一天。
下過雨後,城中的氣息格外幽冷,草木油油,正配著盛夏蟬鳴。
今日晨後,幾人分別從房中走出。大醉的微光泠和許清弦,還有那隻狐狸,氣色都不怎樣。
裴厄倒是神清氣爽許多,知道了喜悅的事情,甚至令他連衣裳都換了別的顏色。
不過,玄色仍然是他的主導色,只是其上多了幾縷墨藍。
裴厄將早點點好後,就獨自等著眾人下來用膳。不出所料地是,許清弦仍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他搖搖晃晃的從樓上走下,拖著難受的身軀坐到木桌前。
“許清弦,看到你這副死樣,我就開心多了。”損友塗山憶見他遭難的模樣,調侃的笑著,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許清弦眼下有些黑霧,亂糟糟的髮型想來也是沒有仔細打理過,就出門見人了。
他幽怨的回擊了句:“滾。”眼上黑黑的。
這時,裴厄將豐盛的一餐推到了許清弦面前,“快吃吧,肉包小粥還有鹹菜都給你點好了。”
他們同行那麼多日,裴厄不是沒有過給他備好餐食的經歷,但可沒有今日這般獻殷勤的模樣。
裴厄的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和平常毫無分別。
但許清弦撐著額頭,側頭看他時,就一眼感覺到了他那愉悅的心緒。
“多、多謝啊。”
裴厄的那副容色,看起來的確正襟危坐,沒有波瀾。
但許清弦不知為何,就是從他臉上看見了笑意。
稍後,他拈起筷子,無力的在木桌上將他們戳齊後,去夾了那鹹菜。
然而此時,裴厄卻忽然放下了碗筷,伸過去一隻手,莫名的就拈起了許清弦的几几縷耳畔髮絲。
他施法,將那亂糟糟的髮型,梳理好了。
還記得昨晚發生何事的塗山憶和微光泠都很默契的盯著這一幕,什麼也沒說。
而正主許清弦,顯然已經發懵了。他不解的眼神來回掃著,沒能搞懂裴厄這是什麼舉動。
“今早你們沒醒時,姜大人派人傳話了,約我們巳時三刻去府堂,跟她見見卷宗。”裴厄說著,欲蓋彌彰。
“啊,對呀,我都把這事忘了。”眼見氣氛妙不可言,塗山憶配合的回著,嘴上的油漬都沒來得及管。
微光泠也聽懂了言外之意,溺愛的從袖中扯出帕子,給他擦拭起小嘴。
許清弦聽著他們的對話,心底的揣度告訴他,很不對勁。
許久,幾人用完膳食,來接他們去府衙的車就來了。
府衙的位置在城中央,路途還算遙遠,不搭車徒步走過去恐怕有些時刻。因此,姜從才貼心的為他們叫來了馬車。
馬車到時只有兩輛,因著裡面的地方都很小,只能塞下兩個人。微光泠和塗山憶就搶先了一輛,讓剩餘的二人同一車了。
路上,馬車的軲轆轉著,車內搖搖晃晃,窗紗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