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
鏡州城外堆著人頭塔。
過往的江湖之人見此無不行色匆匆,不敢不視。
官道上。
馬蹄輕踏,輪轂吱呀吱呀的往京而去。
馬車外的甲板上,杜飛鴻手持馬鞭充當馬伕。
在其身旁,還有一個面色蒼白坐姿奇特的年輕人。
杜飛鴻見其面如菜色,似是有病在身,主動壓著嗓音詢問道:“喂,我叫杜飛鴻,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已經不重要了。”
席衛風面帶痛色的挪了挪屁股,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後才緩緩開口:“回京後叫我席公公便可。”
“你是太監啊?”
杜飛鴻瞪著眼睛,往他襠部瞥了眼,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義父會讓他坐在馬車前,為什麼他的坐姿那麼奇怪了。
“……”
席衛風面有羞色的點點頭,卻對自己為何會成為太監之事隻字不提。
“當太監也沒什麼不好的。”
杜飛鴻趕著馬車,自顧自的說道:“去年官府選人入宮,我爹也還想把我送進宮來著,結果人家嫌我長得醜,還不要我呢。”
席衛風來到這陌生的環境多日,難得有人說話,便隨口道:“那你爹呢?”
“死了,因為一些口角得罪了太華山劍宗的外物主事,被人打死了。”
杜飛鴻心情有些低落,隨即卻又咧嘴一笑的說道:“不過老爺已經幫我報仇了,還幫我找了個義父,要傳我武功呢。”
“……”
席衛風聞言心神一顫,不知如何作答。
而一旁隨駕而行的護衛中,杜仲亦是適時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家義子少說話,免得打擾到陛下。
車廂內。
沈妙涵閉目養神。
在鏡州行宮的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便會被喚去侍寢,每每到關鍵時刻,她便施以術法矇騙過去,以至於她本就所剩不多的法力又少了許多。
最讓她感到頭疼的還是那黃天覆明明中了術法,卻依舊不讓她安心。
愛妃愛妃的喚個不停。
甚至於她感覺自己有時候像是老媽子哄娃睡覺一樣,不得片刻安寧。
相較之下,顏惜月的面色就好得多,甚至眉眼間已經隱隱滋生出了些成熟女性所獨有的少婦氣質。
食髓知味也好,別有用心也罷。
她知自己已經失身於黃天覆,所以對於侍寢之事並沒有多少抗拒,也沒故作矜持的用術法哄騙,只是常吹枕邊風。
不是問這天下有沒有神仙,有沒有修仙之人,就是問那修仙之人壽命幾何,陛下可曾見過。
企圖勾起黃炎對於求仙問道的慾望。
而黃炎知她心思不單純,自然也是將計就計的常常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對於求仙問道的渴望,想看看她接下來有什麼花招。
三人各懷心思。